手吧,甘将军,你走吧,今日你我各为其主,我不便多说什么,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取你性命。”
“你…”甘宁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紧握手中的斩鲨刀,纵然再狂傲,心里也明白,凭自己根本杀不了董羿。因为对方身边,有一个足以媲美恶来典韦的虎痴。
“对了,昨夜与你们交战的是曹贼,非是我家主公,自始至终,我家主公可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贾诩忙上前解释,甘宁一阵冷笑,转身指了指白茫茫的一片汪洋,撇嘴讥笑道“虽未派出一兵一卒,却胜似十万天兵天将,少将军毒计,甘宁佩服。”
随着一阵无奈的冷笑,甘宁转身回头,孤傲的背影萧瑟远去,只留一串银铃的叮当脆响,久久在董羿耳边回荡,贾诩望着甘宁的身影,看了一眼董羿,忍不住又劝了句“甘将军此去,必有血光之灾,还望三思。”
“哈哈…”一战死了那么多弟兄,甘宁神色颓然,心中悲凉,笑声中满是无尽的苦涩,看来,昨夜一战,对甘宁的打击很大,至少他的麾将士,死了不少,当然,更多的是死在曹兵手,锦帆军水性极好,没那么容易被洪水消灭。
董羿不知为何,见甘宁如此伤悲,心中一阵不忍,忙紧走几步,追了上来,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甘宁,甘宁脚步不停,朗声狂啸,见不远处有一根粗重的梁木,身形一纵,双脚稳稳的踩在上面,右腿屈身一拧,木桩如同活了一样,乖乖的在水中打了个转,泛起一阵浪花,然后径直调转方向顺着水流飞速往飘去,甘宁傲然挺立在木桩之上,如同冲浪的健儿一样,趁波逐浪,飘逸洒脱,原本无情的江水,这一刻,在他的脚,如同听话的孩童一样,任他驰骋。
“军师,此人真有血光之灾不成?”直到甘宁已经远去,孤傲的背影也消失不见,董羿才不舍的转过身来,目光望向贾诩,满是担忧。
“哈哈,主公莫非起了爱才之心,刘表此番受我哄骗,已经跟曹操结冤仇,刘表,素爱闲名,外宽内忌,虽单骑入荆州,勇气可嘉,却胸无大志,并无鲸吞四方之心,怕是要做一个乱世守户之犬尔,虽然曹操眼兵不多,势不强,可刘表绝不敢冒然得罪各路诸侯,昨夜一场厮杀,曹操所有心血,全都付之东流,刘表得知真相,纵有怨恨,也不敢与曹操撕破脸皮,这甘宁怕是要被当作替罪的羔羊,可惜了一位难得的虎将。”
贾诩侃侃而谈,对荆州刘表,虽未得其面,却看的异常通透,何况荆州宗族林立,宗贼四起,刘表虽贵为荆州之主,眼也只是坐在火堆上罢了,毕竟荆州并没有彻底被他掌控。
得罪曹操,他还没那胆量。
“当真可惜了。”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贾诩,董羿心中暗暗嘀咕,若不是贾文和用此毒计,怕是甘宁也不会受此牵连,是是非非,谁也难以说清啊,毕竟天诸侯公然反抗董卓,贾诩身为自己的幕僚,自然不能对他们心存仁念了。
“军师,主公,接来,我等该当如何,是乘船追杀那些余孽?还是就此回京师?”天已放亮,张绣忙上前请示,毕竟大伙可不是来谯县游山玩水的,既然诸侯马上就要作乱,这豫州身处中原腹地,对大家来说,弄不好,就得身陷重围。
“马上离开。只不过,暂时还不能回京师。”董羿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
“主公圣明,昨夜一场厮杀,加上一场大水,怕是很快就会惊动豫州孔伷等人,此地多留一刻,对我们都是危机。”贾诩点了点头,对董羿的果决表现,很是赞赏。
“就这么放过那些人了?”指了指远处依稀入眼可见的那些侥幸活来的敌兵,胡车儿有些不舍,真恨不得马上乘船过去手起刀落,将他们全都喀嚓掉。
“若他们都死了,主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恐怕所有的罪责都会一股脑推到主公头上,对主公未必是件好事,何况我们仅仅只有数百人,不能再冒险了。”还有一层意思,贾诩并没有明说,那些人就算活来,恐怕也得狗咬狗,彼此反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