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彩艳抿紧了唇,半晌才开口,声音却分外嘶哑:“走吧。”
她视死如归地踏进长春殿,长春殿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却叫她觉得分外可怖,抬眼看见昔日的主子正施施然端着茶盏浅啜。
只见林妃的丹凤眼虚虚瞟了她一眼,将手中茶盏搁在了木案上:“呦,这不是咱们的张采女么?架子也真是大的很,还得本宫亲自让人去请。”
张彩艳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妃捻着帕子净了净手,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让本宫瞧瞧你这模样,本宫怎么就没瞧出来你是怎么勾上皇上的?嗯?”
张彩艳惨白着一张脸,嚅嚅嗫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这幅模样,林妃手下又加重几分力道,顿时张彩艳的下颌便多了一道红痕。
“怎么不说话呢?让别人瞧了还以为本宫欺负苛责你了呢。”
“奴、奴婢不敢。”
林妃看着她吃痛的模样,心里舒畅几分,嗤笑着:“奴婢?如今还自称奴婢,张采女如今不可是当今天子的妃嫔了,怎么还自称奴婢。想来这奴才当了宫妃,这宫规还没学好呢。”
张彩艳瞅着林妃的脸色,声音微如蚊呐:“是,妾、妾承蒙娘娘教诲。”
林妃闻言冷哼一声,脸上笑意尽失,用力甩开她的脸,取了帕子狠狠地在手上擦了几下,犹如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张彩艳却被整个人甩到一旁,又立马恭敬地伏在地上。
林妃坐回主位上,睥睨着阶下的张采女:“既然知错,就去将宫规抄习千遍,好让本宫看看你的诚意。免得让人家嚼舌根,从本宫这儿出来的,竟然不知道宫妃该怎么当。”
她明知千遍是难以完成,却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咽。
“是。”
林妃觑着她脸色发白心情好上几分,如今她在这宫中本就还未站稳,就被人这般打脸。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但是这浅月是前几天才得皇上临幸。在浅月还没被皇上厌弃的时候,尚且还有新鲜感时出手狠狠打压的话,那凤仪殿的皇后和钟粹宫的何妃可都在虎视眈眈,正等着她出错呢。
为了打压区区一个采女,却被皇后和何妃捉住短处说她善妒的话真不值得。可是她又实在忍不下去,所以只能折中了。不需皮肉之苦,却又能折腾到那个贱蹄子。
林妃垂眸凝睇着自己新染的腥红蔻甲,衬得肌肤如雪,随机又悠悠地开口讥讽:“怎么?还愣在这儿做什么?不打算回去抄习宫规了?还是你打算等多少年之后再交给本宫?”
张彩艳闻言慢慢站起身来,告了声退便转身出殿。
张采女亦步亦趋地从长春殿出来,回到观海阁,便将心中怨气统统撒了出来。
她只是为了自己寻一个更好的前程!这有什么错!凭什么人人都对她嗤之以鼻,她们不过是投胎在一个好人家,出生便含着金汤匙,一入宫就是名正言顺的妃嫔。总有一天,她会将她们统统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