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松开他的脖子,重新扣住篓子的边缘。这天然呆果然没吹牛,篓子里蹲着个大老爷们儿,整个人悬在绳索上,竟然游刃有余,慢慢的朝着冰缝底部而去。
由于是倾斜的结构,因此阳光无法直射进冰缝里,除了前一段能看见光以外,后一段就逐渐陷入了黑暗中。我们顺着绳索逐渐进入了黑暗里,抬头看时,能看到一些微光,而低下头时,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我们还在下降,周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抓着篓子的边缘,耳中只能听到天然呆和自己的呼吸声,我忍不住道:“不是说要去找森林吗?怎么下到这冰缝里来?这冰缝有多深?”
天然呆到底不是铁打的,这会儿也有些喘:“森林就在下面。这地方,大概有四五百米左右。”
四五百米?那相当于在圣湖的水平线以下了。
这片区域本就是极地冰川地带,地势落差大到可以接受,但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的第一句话:森林就在下面。
这冰缝下面有森林?
我知道,在四川一带有很多天坑,也就是天然形成的地势落差很大的巨大洞穴,其中有一个深达几百米的笔直天坑下,就自成一格世界,长有各种树木植被,生存着各种小动物。
但那个天坑里之所以能长出植物,和天坑的开口以及垂直角度有关,因为那样,雨水可以灌溉进去,阳光可以照射下去,所以才能形成一个地下生物世界。
但这里……这里或许有水,但这下面觉得没有阳光,这样的环境下,又怎么可能有森林?
正当我不解之际,天然呆突然停?在了半空,说篓子里有灯和火折子,让我把灯给点上。说实话,之前进来的时候我没注意,还真没发现这茬。他这么一说,我便伸手在篓子里摸索起来,很快就摸到了。
火折子就滚在我脚边,而油灯则别在篓子的内角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火折子这么原始的东西,扒开它前面的木头盖,里面有红色的火星,稍微吹了两口,便冒起来火苗。
火折子的制作原理其实很简单,内部填充上燃烧缓慢的可燃物,前端的盖子处有透风的小孔,一根火折子,你不去动它,可以保持燃烧十多天,用现在的话来说,就跟手机待机差不多。
火折子亮起来后,我用它点燃了油灯。
索性油灯里填充的是固体燃油,所以之前那一番折腾,也没见洒出来。油灯点燃后,周围亮了起来,但除了能看见我们自己以为,周围还是黑麻麻的,前后左右上下,到处一片黑。
我们现在,应该就是悬在半空中,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被垂吊起来的尸体。
我有些想问他那些尸体的事,但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叫他,老是喂喂喂的,似乎也不顺口,我便道:“你真的没有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没有。”他只回答了我两个字。
“真没有?”
“嗯。”
我道:“兄弟,骗人可是不对的。”
他顿了顿,道:“名字对我们而言,不是很重要。”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让我顿时来了兴趣:“我们是指谁?你上次说的那个伙伴?”
他又嗯了一声。
我追问他那个伙伴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沉默了一下,说:“四千一百二十五天前。”这个回答让我懵了一下,合着这小子算时间是按天来算的?想了想,我也释然了,大概是他一个人,这地方又没有春夏秋冬,所以对年不怎么敏感吧。四千一百二十五天前?他居然记的这么清楚?
这么算起来,他那个伙伴离开,也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一时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天然呆看起来比我年轻许多,我今年二十五,他应该二十出头的模样,假设他现在二十二岁,那么十二年前,他才十岁。
难道说,从十岁起,甚至更早前,他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
光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充满死尸的古建筑,死寂的雪域,孤独一个人,没有人说话,没有多余的事情,这种时候,或许名字真的没什么意义,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来叫你的名字。
顿了顿,我随口道:“要不我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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