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烈恭敬的应是,心中也是放下心来。
请国君在大堂等候,然后移驾见面,那可是给足了对方的面子。纵然是昔日水炫槿在世之时,也不过如此了。
由此可见,贺一鸣适才在宴会中的话,确实都是肺腑之言,他是实实在在的将于家当作天罗皇室对待。
只是,有一点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贺一鸣的态度为何与以前有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稍过了片刻,贺一鸣起身,来到了大堂之中,天罗当代国主于瑞培早就是等候多时了。不仅仅是他在此,就连薛烈也同时在列。
见到贺一鸣进来,于瑞培起身,深深一躬,诚恳的道:“多谢贺大师仗言。”
贺一鸣微微摆手,自然有人送上香茗。
绍明居是昔日水炫槿老人居住的地方,一应物品人员都是天罗国中最为顶尖的。如今老人已经过世,换了一位新主子,下人们在没有完全熟悉之前,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了。
“国君大人太客气了。”贺一鸣平淡的说道:“这是我在水老哥生前就已经答应过的,而且这是他最后的心愿,贺某无论如何都会为他完成下去。”
于瑞培彻底的放心了,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没有了任何的担忧。
这番承诺若是出于政客的口中,他自然是一百个不信,但是出于先天强者之口,而且还是水炫槿老人生前赞不绝口的那位口中,他却是没有半点儿的怀疑。
当然,他更加明白,贺一鸣答应了水炫槿是人情,但要想让这个人情持续下去,或者是加深彼此之间的关系,那就要将贺家牢牢的与天罗皇室绑在一起。
“国君深夜到此,不会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吧。”贺一鸣随意的问道。
于瑞培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他微笑着却并不说话,只是朝着薛烈看去。
这位水炫槿老人的大弟子面色微微一红,道:“贺大师,其实您也知道,如今太子殿下年级渐长,已经到了可以婚嫁之时了。”
贺一鸣微微一怔,于小忆的年级其实早就到了婚嫁之时,只是身为天罗国的太子殿下,这个太子妃的人选倒是颇为令人头痛。
不仅仅是本国的世家子女,就连众领国的公主、郡主一大群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至今尚未能决定下来。
薛烈在此时提出这个问题,只要白痴就明白,皇室想与贺家联姻了。
不过在贺家的第三代子女中,也唯有贺一玲的年龄与其般配,可是贺一玲早就有了心上人,哪怕是打死贺一鸣,他也不愿意拆散这对鸳鸯。
眉头稍微的皱了一下,看到贺一鸣这个表情之后,于瑞培和薛烈都是心中一紧。
或许联姻并不能代表和保证什么,但是有了这个联姻之后,任何外人,特别是开嵘国等外部强大势力想要打天罗国主意的时候,都会更加的忌惮。
“薛烈,明年初,我四姐贺一玲就将要与金林的袁礼凌公子成婚,若是你有空的话,就来饮一杯喜酒吧。”贺一鸣缓声说道。
虽然他并没有将拒绝的话说出去,但是这个表态已经足够了。
薛烈和于瑞培面面相觑,不过他们的脸上眼中却并没有什么不满之色。
打了个哈哈,薛烈自然是唯唯诺诺的应是,于瑞培考虑了片刻,终于道:“贺大师,孤尚有二子三女尚未婚配,除了孤之外,族中适龄郡主十余人。她们久仰贺大师盛名,还请大师能够不吝一面。”
贺一鸣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不过想到了昔日的袁家,他也就是释然了。看到了对方眼中期盼的神色,贺一鸣明白,若是再行推脱,或许真会生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误会。
虽然他并不害怕什么误会,但是身在天罗国的贺家庄却还是要与皇室打交道的。
沉吟了片刻,贺一鸣抬头,正色道:“国君大人,你可知我四姐一玲是如何与袁礼凌结识的么?”
于瑞培一怔,道:“孤不知,还请大师指点。”
“袁礼凌在我贺家庄居住了数年,他们二人相处,日久生情。”贺一鸣捧起了面前的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道:“贺家庄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客人的到来,还是十分欢迎的。”
说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贺一鸣特意的放缓了语调。
他相信,以对方掌控一国的能力,应该能够听得懂自己的意思了。
果然,于瑞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明悟之色,虽然在他的心中对于这种做法并不认可,甚至于是不屑一顾。但既然是贺一鸣提出来的,就算他再是鄙夷,嘴巴上也是要大声叫好。
在他的心中,整个皇室的利益和价值,又岂是家族中的那些子女能够比拟的呢。
看着一脸喜色的于瑞培离去,贺一鸣心中打定主意,在四姐成婚之前,打死也不回家了。
而且这件事情,他也肯定是故作不知,就算是有人猜疑,怕是也没有人敢当面质疑吧。
至于那么一堆王子公主涌入贺家庄,就让爹爹他们去头痛好了。只是不知道几个兄弟姐妹在知道了自己就是幕后推手的话,他们又会如何看待自己。不知道是会感激自己给了他们的这个机会呢,还是会在心中破口大骂。
摇了摇头,贺一鸣将这个念头抛开,他静坐在房间之中,思考着自从与薛烈相见之后,他对待自己的奇怪态度。
片刻之后,薛烈回转而来,见到了厅中尚未离去的贺一鸣,不由地大奇。他虽然不知道贺一鸣是专程在这里等待他的,但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上前拜见。
贺一鸣微微点头,突地道:“薛烈,你是水老哥的长徒,日后行事无需如此小心,哪怕是将天捅一个大窟窿,也有我为你撑着。”
自从进城之后,贺一鸣立即发现薛烈与以前相比,似乎要胆小的多了。
他知道,这是因为水炫槿去世的原因。
少了水炫槿这位最大的靠山,薛烈的日子虽然不至于难过,但是他的信心却是大受打击。
薛烈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了头,看到了贺一鸣那双充满了真诚的眼眸,心中豁然一阵激动,连忙垂下了目光,低声道:“是,多谢贺大师。”
贺一鸣轻轻的一摆手,道:“记住,你是水老哥的传人,无论做任何事之前,先考虑一下,是否会丢了……他的脸。”
薛烈豁然挺直了胸膛,厉声道:“是,薛烈记住了。”
贺一鸣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虽然他与薛烈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对于此人却是颇为欣赏。
水老哥的大弟子,一生谨慎小意,但也绝不畏惧强权。自己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自然知道应当如何取舍了。
薛烈向着贺一鸣抱拳,道:“贺大师,家师生前就曾经说过,您是他这一生中最看重之人。当他老人家过世之后,也唯有您才是无条件的支持我等,薛某无以为报,就代众师弟和后辈们给您磕头了。”
说罢,他膝盖一软,就要拜倒。然而,他立即发现,在他的面前,似乎有着一座看不见的墙,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是不可能拜下去的。
这个发现让他膛目结舌,看向贺一鸣的目光甚至于带了一丝隐隐的畏惧。
想不到他的实力竟然达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想要不动声色的做到这一步,就算是师傅生前也不可能达到啊。
贺一鸣心中狐疑,薛烈竟然会表现的如此感激,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他心中微动,问道:“薛烈,水老哥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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