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晟侧头,低低地闷笑,他的三哥向来行事乖张,容不得任何人的挑衅,而云溪在他眼底也是同样乖张、容不得挑衅之人,现在同样乖张的两个人碰到了一处,究竟谁能占上风,他很是期待。
云中豹冷横了女子一眼,转头瞪向云溪,暴戾的口吻道:“你敢对我动手?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不就是宫主的第三个儿子吗?”云溪微笑道。
既然今夜是宫主下令,让她的儿女们陪伴她开宴,宫主对她的态度究竟如何,难以判断。既然如此,她不妨在晚宴闹一闹,借她儿女们的反应,来试探一下宫主的底线。
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时候才肯亲自接见她?她不能永远被动地等待,是时候采取一些措施,掌握主动权了。
很不巧的,云中豹恰恰在这时候撞了上来,那么她就选定他了。
“既然你知道本公子是谁,你还敢对本公子动手?你简直找死!”云中豹冷笑,“这里是我云族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现在本公子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本公子面前道歉,本公子就饶你一命。”
嚣张,习惯性的嚣张。
他是宫主的三儿子,在他之上,是两位姐姐,据闻大小姐性情温和内敛,不喜恶斗,而二小姐生来体弱多病,很少出门见人,于是乎三公子便成了刺儿头。年长的压不住他,年幼的敬畏他是兄长,不敢拿他怎么样,这才养成他今日的嚣张气焰,目中无人。
云溪不否认,自己也是个气焰嚣张、目中无人之人,她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看不爽的人或事,就有自己不爽的态度。因为在她看来,这世间的人各有各的活法,世界太大,而她太渺小。她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过得好便好,至于其他人,她顶多只能勉力照顾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还之!
她不是圣母,她从来不是善良之人,她没有必要去照顾其他人的死活和想法,也没有必要看别人的脸色而活。不爽就是不爽,没有必要向任何人交待什么,不管世人如何毁她、谤她、欺她、辱她、轻她、笑她,她都不会在意,喜欢她的人,自然会与她同在,不喜欢她的人,她不屑一顾。
因为这就是她——真实的云溪!
不过,人可以狂、可以傲,但心中必须有一竿秤。
面对绝对的势力,倘若你还狂傲嚣张到没有边际,那你就不是真正的狂傲,而是愚蠢无知了。
在云溪的眼底,像云中豹这类的人物,算不得什么绝对势力,甚至连她的对手都算不上,因为他们之间的修为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一个修为低于她的人,想要猥亵她、对她无礼的人,她凭什么不能出手教训对方?
凭什么不能?
凭什么不能?!
作者吐槽中,请勿围观。
云溪听了,挑起眼角看着云中豹,没有愤怒、没有惊恐,也没有急躁,反而嘴角徐徐勾勒起一丝笑容。
“我若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你却让我下跪,你凭什么?”
云中豹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活了近二十八年,还从未见过比他还嚣张之人,居然问他凭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全部都掌控在他母亲的手中吗?
这里可是云城,只要比云幻殿更高层面的隐世高手们不出现,他的母亲就是整个云城的主宰者,等同于一国之君。她居然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放大话,她又凭什么?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云中豹双眼一眯,一股犀利的杀气透体而出。
云溪轻按了下腰间的紫霄剑,不疾不徐,声音却奇冷如冰:“在云城这么个小地方龟缩久了,猴子也敢称大王?你果然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慵懒的时不时伸出爪子的小猫,陡然间气势一变,变成了一头欲吃人的老虎。
云中豹心中一跳,暗暗警醒,不敢小觑对手。
云中晟和随后而来的女子自发自觉地退到一边,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居然没有人想要上前劝架的意思。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冷凝,让人窒息。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你!”话音落,云中豹怒喝一声,弹跳而起,纵身数十丈。那惊人的弹跳力,引来围观之人的赞叹。
三公子云中豹虽谈不上顶尖高手,但也是早些年就迈入玄尊巅峰的高手,身上拥有四分之一云族最纯正血统,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寻常的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云溪呢,一个初来乍到就横得不行的外来人,只听闻她身上拥有云族的至宝——残花秘录,至于她真实的本领究竟如何,除了云中晟之外,谁也不知道。
这两人对阵,到底谁更高一筹?
玄尊巅峰么?
呵,可惜他们错看了云溪的实力,区区玄尊巅峰,又岂是她的对手?
听闻了这边要打斗的动静,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有来自门外的,也有来自府内的,一个个皆是看好戏的神色,没有人上前阻拦。
对手已经跃至高空,居高临下,占尽了先机,云溪却并不着急,她在目测、在计算,寻找到最佳的出手时机。
云中豹的身影已经到达了最高点,开始转为加速度俯冲下落。
这个时候,他的攻击力的确很强,一旦她反应速度不够快,无法逃脱他的攻击范围,她必然重伤。可偏偏她拥有挪移术,可以轻易地便逃脱他的有效攻击范围,所以他的优势不存在了。而于他,因为受惯性的制约,他的速度是很难一下子减缓的,就是活动的范围和下落的方向,也大大受制,他的优势一下子就转变为了劣势。
有了精准的判断之后,云溪胜券在握。
好!
就是这个时机!
云溪的眼睛惊人地亮起,周身的战意汹涌澎湃,她优美的一个旋身,人影蓦地自原地蒸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凝聚着无穷剑气的风暴,如擎天之柱,自地底贯穿而起,直冲云霄。
那凝着漩涡风暴的剑气,像黑洞,吞噬一切虚空。
现场立即惊起了一阵哗然,这是艺术,剑术之艺,人人都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将此归结为残花秘录的精湛造诣,却不知这是云溪自己所创,绝无仅有的。
云中豹落至半空时,迎面而来的剑气,让他生出了胆寒。他急急地收住自己下坠的速度,奈何已经晚了,恰好的时间,让他迎头撞入了仿佛欲吞噬天地的剑气漩涡当中。
“啊——”
惨烈的叫声,惊动了宫殿内外的所有人。
又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有人将云中豹踢出了剑气漩涡,在半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最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众人的视线中,剑气风暴逐渐散去,露出了云溪的身影,她悠悠地收回了右脚,倘若她没有给云中豹最后的一踢,他此刻恐怕真的要被剑气风暴所吞灭。
教训他是一回事,要了他的性命是另一回事,云溪心中自有一杆秤。
单单只是伤了对方,不过是比武切磋失手的说辞,可若是要了对方的性命,那么到时候她就要受到整个云族的讨伐了,她自然不会这么笨,将自己陷于死地。
一阵窒息的寂静之后,人们才纷纷回了神。
“你……”倒在地上的云中豹还想说点什么,眼前突然一黑,昏厥了过去。
“三公子!”
“快把三公子抬进府去!”
有大小姐府上的下人主动跑上前,齐力将云中豹抬进了大门。
先前到来的女子,几步跳到云溪的跟前,两眼放着光,一脸的崇拜:“你刚刚耍的那招就是残花秘录当中的剑法吗?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教教我?”
云溪慢慢收了剑,淡扫着她,看不透她究竟是真的天真,还是装的。既然她认为这剑招是属于残花秘录所记载的,还如此光明正大地让她教她,倘若不是她太天真,那就是心机太过深沉了,她宁愿相信是后者。
“这招暂且叫做剑暴术吧,是我自创的。你想学没问题,除非……你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云琳琳怪叫了声,围着云溪转了一圈,笑道,“你的年纪还没有我大,你让我拜你为师?这怎么说得过去?”
“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先。这世道从来都是强者说话,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云溪心底也压根没有想收她为徒,不过是拿借口搪塞下,她可不想跟杀母仇人的儿女有什么特殊的交情。
云琳琳咬着下唇,表情很纠结,似乎在犹豫挣扎:“除了拜师,难道就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了吗?我真的很有诚意跟你学剑术的……要不然这样好了,我把我弟弟嫁给你,你成了我的弟妹,咱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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