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此刻我们身处的小楼就好像身处在激流中的一小块最后还没被淹没的石头一样,摇摇欲坠并不足以再护住我们仨。
远处的天空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就好像是映衬此刻我们的心情,那种毫无抗衡可能的画面,让人恐惧的窒息。
无法从那恐惧中自拔出来,我们三个人默不作声的将楼顶所有堆放,并且我们能搬动的东西都抬到门边挡住那扇最后守护着我们的门。
之后我们仨爬到了楼梯间的房顶上,这是整栋楼最高的地方,坐在这上面,我们三个人背靠背没有一个人说话。
天边仍旧时不时的传来轰隆声,看样子今天有一场大暴雨要下了。
半个小时后,暴雨终于袭来。
雨势大的惊人。
我总觉得似乎人类世界轰塌后大自然释放的力量强大了许多,一旦下雨就能下的恨不能淹没世界的气势。
这里没有任何避雨的地方,豆大的雨点砸在脑袋上生疼。
雨水很快把我们仨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心凉,现在天气已经很冷,衣服被雨水打湿,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仨就都开始哆嗦。
雅琪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黑色队伍,对我和羊羊开口:“其实...能跟你俩死在一起,也算值了,总比一个人死在哪个名不见经传的破村子里好的多。”
我和羊羊都没说话,她继续开口:“人跟人之间,真的是解释不清,缘分二字是最笼统的概括了,我跟何默几天之前还是不认识的人,和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羊羊道:“杨洋。”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一直没机会跟雅琪提起羊羊名字的事情。
雅琪道:“杨洋,和你昨天之前还是陌生人,现在咱们却这么依靠着等着一起死,古代片子里说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概就是我们这样。”
“我们不会死的。”羊羊安慰雅琪,语气没了跟我吵架时候的不正经,多了一分的认真:“我们的食物足以支撑我们到下面行尸群过去,到那时候,屋子里的那些行尸对付起来就不算难了,之前咱们也被困在了那栋烂房子里最后也逃出来了不是么?绝望的情绪别太早出来,绝望了就没希望了。”
雅琪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她嗓音不好听,无论怎么轻声都让人觉得有股子糙汉子的味道:“咱们会被冻死。”
“不会。”杨洋打断她:“这才几度?冻不死,咱们这是在温暖的中部地区,在河南省,不是泰坦尼克号上。”
羊羊那种诙谐的安慰人的方式让人十分受用,原本我也觉得事情已经到了一定绝望的境地中,几乎是毫无解决的办法,在我们旁边是一栋六层高的楼,我们不可能爬的上去,下面那么多的行尸,被他这么一说我却又燃起了熊熊的求生**,觉得事情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安稳的度过去。
微微松出了一口气,没有开口,听雅琪跟他继续对话,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被雨水砸散的头发给扎紧一些,看着远方朦胧的雨中气势磅礴的黑色行尸队,没有生命气息的队伍,我站起了身子。
瞬间似乎忽然开朗,明白过来,我们所追求的药物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这几十亿的大军,我们拯救不了,也没资格去自救,那样自视太高。
毕竟我们失去自由和尊严躲进那高高的城墙后面的时候,就注定我们已经是失败者。
这确实是一件坏事,但是人活一个心态和观点,如果换个角度想,我们至今还在活着,我们不必参与到那黑漆漆的散发恶臭的队伍中,我们有了不至于让自己沾染一点血迹就会被感染的血清,已经是上帝的仁慈和格外开恩。
抬起胳膊,我对着大雨扬起了脸,与其缩成一团狼狈的淋湿,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伸开自己。
一个怀抱突然从身后缠绕上来。
羊羊那再次恢复不正经的声音开口:“露丝~看~你在飞。”
我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前方,嘴角抽了抽:“飞你祖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