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是今早上才到的?”
林庭立终于将沈戎送走,坐上他梦寐以求的东阳知府的位子,春风得意,满面笑容,与林缚说道:“十七客气什么,如今你也是朝廷正五品官员,又有封爵,二叔我可再当不起你这礼了……是今早上才到了,坐船顺水下来,方便。”
“先叙长幼,二叔永远是我的二叔,这是怎么也变不了的。”林缚笑道,又关心的问刘师度何时到江宁、住在哪里。
刘师度笑脸可掬的与林缚寒暄,完全是平级同僚相交的姿态。
虽说崇州县名义上还属于海陵府的辖县,但是赋税都拨给江东左军做军饷,林缚以左参政权知崇州县事,便意味着海陵府短时间内彻底丧失了对崇州的管辖权。相反的,林缚身为宣抚使司左参政,作为宣抚司的副手,甚至能插手海陵府的事务。
这会儿,明堂内侧的屏风后响起脚步声,堂下的细声也都消失一空,等着岳冷秋、程余谦这两个名义上同为东南首臣的大佬出现,林缚却看到盐铁使张晏与岳冷秋、程余谦一起出来,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还以为他人还在淮南视察盐区呢。
张晏是正四品的盐铁使,不要说江宁六部的官员了,王学善、顾悟尘、王添、余心源等人都是正三品的官员。一般说来,没有可能张晏与岳冷秋、程余谦在秘密商议,却将王学善、顾悟尘、王添、余心源等人丢在外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张晏手里有一道唯岳冷秋、程余谦两人能知详情的特旨。
林缚与顾悟尘离得较远,与林庭立交换了眼神,知道他也有如此的猜测。
“请顾悟尘顾大人、王学善王大人、王添王大人、余心源余大人以及江宁六部各位大人以及靖海都监使林缚林大人留堂中商议秘事,其他大人暂请委屈回避一下……”程余谦走出来说道。
林缚心里觉得奇怪,有什么秘事要他参与,却请那些地位比他还高的文臣武将回避?
众人退去之后,这议事堂陡然空阔起来,大家都能分到一张太师椅坐,林缚自然是敬陪末座。
岳冷秋看向张晏,说道:“还是张大人来说吧……”
张晏拱了拱手,说道:“皇上七日前在京已经下旨使燕王到底,林缚摊上又是跑苦力的活。
宁王即使不走海路,进入山东之后,也会避开叛乱区,贴着淮口南下,要调精锐部队上去接应,江东左军倒是适合。
林缚与顾悟尘交换了一下神色,顾悟尘也是颇为惊讶:迁都、迁都,朝野都议论了很久,燕王元鉴武改封宁王可以说是最实际性的一步。
王学善、王添、余心源等人都表情各异。
余心源是喜,使宁王镇东南,迁都就走出最实际性的一步,帝国的重心重新转回到江南,代表地方势力的吴党自然就有更多崛起的机会,他出任江东按察使不过是第一步,还没有过去几天的时间呢。
王学善、王添却未必是喜,要是皇帝年老体弱,宁王立嫡会很快继承帝位,他们倒是有可能分到拥立之功,这官威权势自然能更上一层楼。
很可惜当今皇上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就算立宁王为嫡,也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登上帝位。他们这时候去抱宁王的大腿,去给宁王低眉哈腰,未必没有什么好处,还可能是一桩祸事----万一皇上日后有子嗣生养,自然要削宁王的权柄,跟宁王走得亲近的东南大臣、将领又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林缚瞅眼看岳冷秋、程余谦。
程余谦倒是坦然,他本就庸碌,与岳冷秋也不大争权,如今兵权以及江宁守备事权给顾悟尘分走一大块,他也平静得很。
岳冷秋感觉就不大一样,他本来在江宁是无冕之王,宁王就藩,首先是他受到最大的限制。
即使朝廷不会授宁王太多实权,但有个名义上需要事事请示的上司,也会让人心里相当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