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山下张望,嘴里嘀咕道:“妈的,雾太大了……你们两个去那边的树林里躲起来,我叫你们再出来,老巫婆精明的很,可别出什么岔子……”
一个男人边走边笑道:“老大,我在电视上见过老巫婆,真实风韵犹存啊,一下弄死也太可惜了,能不能让我们兄弟先过过瘾……”
刘斌在那个马仔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草泥马的,老子都不敢碰的女人你也敢想?小心我爸听见了收了你的魂呢……”
两个马仔刚刚跑到树林里,刘斌也转身朝着木屋走过来,可就在这时,忽然呯的一声,寂静中忽然想起一声枪响,只听有人哀嚎了一声,然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声枪响不仅让秦笑愚吓了一跳,刘斌显然也被镇住了,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跑进树林的两个马仔也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其中一个惊异道:“会不会是建林的枪走火了?”
刘斌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枪,疑惑地说道:“你们过去看看……”
这两个马仔好像并没有携带武器,空着手朝着山下跑过去,可是几乎就在他们刚刚跑到木屋的侧面、还没有跑出秦笑愚的视野的时候,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哒哒声,只见两个马仔就像是演电影似的,双手朝着上面一举,身子朝着前面扑倒下去,然后就一动不动了,不过,另一个马仔却在倒地之前狂呼了一声:“警察……”
秦笑愚毕竟是军人出生,那清脆的哒哒声刚刚响起,他就惊得马上蹲下了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因为,在一瞬间他就明白那声音来自八五微声冲锋枪,正是现役警察或者特种防暴警察的制式武器。
当那个马仔一声“警察”的话音刚落,秦笑愚好像和外面的刘斌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在一瞬间他们都想到了祁红。
不过,柳中原的反应也不算慢,当他看见树林中人影一闪,马上就抬手冲着那边接连开了三枪,然后猫着腰就想冲进木屋,然而,他还是缺乏经验,他的三枪并没有压制住逼过来的警察。
其中的一名警察朝着他射出了一串子弹,只见他的身体朝着木屋的方向一冲就倒在了地上,不过,显然没有被击中要害,因为他一边朝着木屋爬过来,一边还朝着后面不停地射击。
不过,他这几枪阻止了警察的紧逼,只是他们并没有停止射击,只不过柳中原趴在地上,而警察所处的地势较低,所以,密集的子弹并没有击中他。
秦笑愚已经跑到了外面的客厅里,子弹不断击中木屋,打得米屑横飞,窗户早就碎了几块,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眼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冲出去,利用地形和警察周旋,然后才有一线生机,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活下来的希望并不大,如果警察包围了这个地区,再埋伏几个狙击手,自己的结局不是被打成马蜂窝就是被爆头,最终跟刘斌横尸山野。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投降,不管怎么说,即便落在丁朝辉的手里,虽然最终也可能被灭口,但起码还能延迟丧命的时间,不过,当他看见刘斌的几个马仔接连倒地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
按道理来说,即便自己和刘斌罪大恶极,警察在包围了这里之后,也应该先冲这里喊话,没有遇到武力抵抗之前不会开枪射击,而现实是,刘斌的几个马仔几乎没有吭一声就在子弹下面送了命。
这显然意味着,警察已经得到了命令,不用警告直接开枪击毙,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投降的机会,如果把脑袋伸出去,对面马上就会射过来一串子弹。
一瞬间,秦笑愚的心里百感交集,他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警察并不是丁朝辉从临海市派来的,如果临海市的警察在这里部署,那自己早上来的时候,在路上早就察觉了。
如果是自己来之后才部署的警力,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所以,这些警察应该是来自临海县公安局,甚至有可能来自柳家洼,这也就为祁红的邀请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当然,答案不止一个,趴在地上正在往木屋爬的刘斌这个时候在他的脑子里已经跟柳中原合二为一了,很显然,他也是祁红邀请的嘉宾之一。
只是不清楚被她用什么办法骗过来,不用猜,祁红肯定充分地利用了韵冰,就像她利用韵真把自己骗过来一样,但是,祁红不可能谋害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在她的心里,柳中原和自己就像是两个邪恶的孪生兄弟,她既然邀请了自己,自然不会落下柳中原,这才是她一揽子解决问题的方案。
秦笑愚心中既悲壮又气愤,如果此刻祁红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扒了她的衣服,即便不杀她,也会把她折磨个半死。
但是愤怒归愤怒,眼前的残酷现实不容他失去理智,他尽量不去想祁红,甚至不去想韵真,而是在考虑怎么处理正在往屋子里爬过来的柳中原。
虽然,柳中原目前不会构成对他的威胁,并且基本上也没有活着逃跑的可能,不过,亲手击毙他和被警察击毙却又着不同的意义,敌人死在自己的手里,那是意味着一种胜利,一种成就,起码也算是替韵真徐萍报了仇。
就在这时,一串子弹从高处射过来,打在木屋的门上,其中有几颗击穿了门板,逼得秦笑愚蹲在了门边抬不起头。
从子弹的力度来看,他知道警察一直在缩短着和木屋的距离,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趁着枪声停息的短暂片刻,秦笑愚一脚踹开了房门,正好和爬到门口的柳中原面对面。
柳中原自然是大吃一惊,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屋子里会藏着人,一瞬间他还以为警察提前在屋子里有埋伏呢,顿时万年俱灭,连手里的枪都懒得再举起来。
不过,对方的枪口却指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抬起头来绝望地朝着对手看过去,希望在枪响之前看看自己到底死在谁的手里、
这一看,嘴巴就长得大大的,就像哭似的笑了两声,沙哑着嗓子说道:“你?你怎么……哈哈……我们可真有缘分啊……”
秦笑愚伸出半个脑袋盯着柳中原,嘴里有点不确定地嘀咕道:“柳中原……”
柳中原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再说,既然韵真已经知道了,想瞒也瞒不住,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平时对秦笑愚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可眼下却觉得两个人不是什么仇敌,反倒是一对难兄难弟,起码是一对被同一个女人陷害的倒霉鬼。
“你能认出我的声音……来拉我一把……”柳中原这个时候好像生怕秦笑愚不认识自己似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以便让秦笑愚通过声音辨识自己的真实身份。
秦笑愚把枪指着柳中原的脑袋,手指头已经紧紧地扣住了扳机,只要稍稍用力,柳中原的脑袋就会在自己的眼前开花。
然而,当他盯着柳中原那双看起来已经了无生机的眼睛的时候,犹豫了,觉得自己这是在干着一件最无聊的事情。
什么仇恨有必要在即将死去的时候还要让它延续呢,连命都没有了,其他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仔细想想,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为了两个女人吗?自己和柳中原死后,韵真和徐萍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呢,难道自己做鬼还不得安宁?
真正遗憾的应该吴媛媛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只有它们两个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的唯一痕迹,也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其他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失去了任何意义。
就在秦笑愚一愣神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前面树林中迷彩服一闪,一个警察边跑边朝着这边用手枪射击,秦笑愚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原本指着柳中原的枪口稍稍抬起一点,呯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射出了枪膛,那个警察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上,显然被秦笑愚击中了。
这一枪极具威慑力,树林里面的警察都趴在了地上,毕竟他们的命可比罪犯值钱多了,谁愿意和一头困兽斤斤计较呢?何况一个同伴已经倒在面前了。
秦笑愚抓住警察停止射击的瞬间,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柳中原的一条手臂,然后用力把他拉进了屋子,随即一条腿一脚踹上了门。
一瞬间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
“祁红约你……来的吧……”两个仇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柳中原才有点幸灾乐祸地问道,好像这个时候能够看见秦笑愚在这里跟到很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换了一张脸?”秦笑愚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柳中原竟然咧嘴一笑道:“你想不到吧……这叫易容术,只不过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如果我把声音再变一下,保你认不出来……”
秦笑愚没有理他,爬到门边从被打烂的门缝里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已经有几个警察猫着腰在树木之间躲来躲去,显然想冲到门口来,只是忌惮刚才那一枪的准头,一时不敢离开树木的掩护。
“别管他们……你把那桶汽油拿过来,我在这里阻挡他们……”柳中原在地上翻个身,慢慢爬到靠近门口的位置说道。
秦笑愚吓了一跳,因为他这个时候才想起光顾着把柳中原拉进来,竟然忘记他手里还有一把手枪呢,如果他朝自己开一枪,那岂不是一个现代版的农夫和蛇的故事,不过,他还是被柳中原的话吸引住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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