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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琳盯着他看了一阵,一拉门出去了。丁朝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没来由一阵心慌。
难道她也对自己感兴趣?说不定已经从秦笑愚那里听说了什么。这女人就像是一条变色龙,和她打交道,即便值得信任也要非常谨慎,说不定是岳建东手下的秘密武器呢,起码是一匹不会乖乖听话的野马。
岳建东,现年五十岁,临海市公安局三分局局长。他不是临海市人,而是来自于北方一个遥远的小城市。当年他从海军某部转业的时候是副营级军官,被安排在三分局下面的一个派出所当了一名刑警。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当时担任三分局局长的龚汉文看中,被提拔为派出所所长,再后来龚汉文升任市公安局局长,出于对他的赏识,先后提拔他出任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三分局副局长,在龚汉文从市局调走之前没有多久,终于转正成为三分局的一把手。
对此,岳建东在市公安系统被公认为是龚汉文的人,不过,凡是认识他的人也都承认,不管是凭资历还是凭能力,在他这把岁数当个分局的局长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何况,在他主持三分局的工作期间,做出的成绩也不是乏善可陈,侦破的大案要案在厅里面挂了号的就有好几起。
当然,也有少数人认为他肯定走了龚汉文的路子,按照时下官场上的规矩,他当派出所所长最起码要出二十万到三十万左右,当到分局副局长起码也要五十万,至于成为分局的一把手,钱的数量就不是一个关键的因素了,最重要的是人品,你必须要让提拔你的人感到放心,让他觉得你是自己人,否则,钱再多也没用。
对于少数人的流言蜚语,岳建东假装听不见,也从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心里有点替龚汉文叫屈,因为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从派出所的所长到三分局的局长,他可没有给龚汉文塞过一分钱,最多也就是局长来分局视察的时候,吃一顿超标的招待饭。
除此之外做过的唯一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就是根据龚汉文的要求把他一个老战友的女儿邹琳安排在了刑警队工作,可问题是邹琳毕业于警官学校,个人素质无可挑剔。
说实话,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邹琳的父母是何方神圣,按照他的猜测邹琳既然是龚汉文的战友的女儿,她的父母肯定应该也是有一官半职的官场人物,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以权谋私,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拿过邹琳的一分钱好处,无非是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安置了一个合适的人而已。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谣言也有生命力,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消失了,何况邹琳一直都是一名普通刑警,他并没有因为她跟龚汉文的关系而提拔过她,无非是在日常的工作中多关心一点她罢了。
然而,正是因为岳建东对邹琳多了一点关注,他渐渐发现邹琳在干着她的本职工作的时候,似乎还在偷偷地做着别的事情,考虑到龚汉文对自己的信任,他曾经找邹琳谈过一次,他可不想让这个年轻人在自己这里出什么事,可邹琳装出一脸天真的样子,把自己说的就像雪莲花一样洁白无瑕。
无奈,他只好不动神色地悄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龚汉文调走以后,邹琳突然被丁朝辉借调到市公安局,他再也坐不住了,因为他对丁朝辉这个人天生没有好感,为了给老上司有个交代,他趁着出差的机会,偷偷跑去见了龚汉文一面,把自己对邹琳的担心说了一遍,希望他把女孩调走算了,免得跟着丁朝辉学坏,没想到龚汉文不仅不着急,反而告诉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过问邹琳的事情了,不过,免不了为邹琳的安全担忧,暗中派了两个心腹,编造了一个借口,让他们在悄悄保护她的安全,结果,这两个心腹行动不谨慎,被邹琳发现了,她便气冲冲地跑去质问岳建东为什么暗中派人跟踪自己。
至此,岳建东只好有以实相告,把自己去见龚汉文的事情说了出来,从此,两个人就心照不宣,暗中互通声气,只瞒着分局的大大小小,邹琳俨然就成了三分局的特殊警察,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竟没有一个人管得了她,也没人知道她在外面干些什么,时间长了,就有人传出闲话,说邹琳和岳建东搞上了,成了分局享受特殊待遇的警察之一。
岳建东也懒得解释,他这个人比较低调,即便在龚汉文主持市公安局工作期间,他也保持着谦恭的态度,很少和别人发生争执,即便对自己的部下,也是彬彬有礼。
所以,不管是各分局的局长,还是派出所的所长,他们在议论完岳建东这个人以后,免不了都要加上一句,“岳局长这个人不错,能力也强,只是缺少点灵活性。”
其实,岳建东心里很清楚,龚局长调走以后,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想继续升迁,背后必须有人推波助澜,而他本人不属于任何阵营,也没有向任何人效忠过,谁还回来提拔他呢,再说,他手里也没有钱来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所以,他只想在现在这个岗位上干到退休算了,掐指算算也没有几年了,等退休之后,回去守着老伴女儿过安稳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必再参与那些是是非非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然而,生活好像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好像非要跟他过不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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