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法掌印打在芈子栖的后背,在她击中穆汐雪之前,她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她还没有拥有所有的法力,我的掌印击中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过她把自己的后背完全裸露在我的掌印之中,或许是她不相信我会出手伤她,千年前在祭宫之中也是这样,更或者是她太相信我断不会因为其他女子如此对她。
芈子栖一个人默不作声的站在对面,我暗暗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面前我永远是这样乏力和颓然,她用指尖轻轻抹去嘴角渗出的血渍,凄然的惨笑,把指尖那抹血红伸在身前。
“子栖只不过是想试试……陛下现在可回子栖一句,你我二人谁负了谁?”
我扫视庭院中的每一个人,最终还是抬头和芈子栖对视,,很多话本应该是千年前告诉她的,尘封千年我都没想到还能和她重逢,我脑海里记忆的片段一直都是模糊不清,总是很难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直到折断昊穹剑的那刻,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才真正的拼接在一起,不过依旧很凌乱和短促,我真正全部的记忆一直被尘封于祭宫之中,那是秦一手他们最不希望我拥有的东西。
甚至是以前那些随着四件神器所唤醒的部分记忆大多也是被刻意篡改过,不过现在我终于想起很多事。
朕何尝负过你,我负手而立声音很平静,初识你于咸阳,楚君示好派公主与朕联姻,知道朕为什么把你冷落后宫三年不见吗?我一边说一边看向言西月,用手指着他继续说下去,你只知道他重法典掌刑狱,殊不知朕委他丞相之职最根本的原因是他除了朕从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敌国的人,一个非大秦之人能坐上丞相之位,他的本事远不止你所想,别忘了,他同样也是楚国的人,你主仆五人入秦之日,你五人底细巨细无遗已经呈在朕面前。
你先祖本事楚国皇室,前秦和楚交战死于乱军之中,其他四人和秦各有渊源,但都是精挑细选恨秦入骨之人,你五人不是和亲,是行刺朕,本来入秦之日便是你五人断命之时,你可知道言西月在你入秦銮驾必经之路上已布下刀斧手,朕本来是见不到你的。
陛下从一开始就知道……芈子栖有些恍惚,转头看了还跪在地上的言西月一眼,问什么路上没有动手?
楚君之量又岂非能与朕相提并论,送一介女子持秦,他还不如燕子丹磊落,荆轲图穷匕见还有胆量和朕生死相搏,楚君行径和狗盗鼠偷之辈有何差异,朕只是好奇,何样女子能有如此气概明知有去无回还敢慷慨赴义。
朕策马相随赶至驿站,于山顶观望,山风吹帘朕在銮驾之中见你侧脸,那是朕第一次见你,出水芙蓉清新无瑕,如此红颜朕都为之心动,不忍见你成为万刀之下的香魂。
你入后宫朕冷落你三年,原想是让你亲眼看看朕的所作所为,可是暴戾顽劣残暴不仁,朕以为时间能平息你的仇恨,三年后朕去见你,只字不提只想坦诚相交,朕掏肺腑于你,你问朕谁负了谁,子栖,你告诉朕,从一开始是谁负了谁?
芈子栖没有回答,事实上我相信她也无言以对,以为隐瞒至今都不为我察觉的秘密,原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没等她的回答继续说下去。
朕和你朝夕相对,身边不带近卫一兵一卒,给了你下手的机会,你没行刺朕,朕也从未问过你,今日既然开诚布公,朕也问你一句,你是真不想杀朕了,还是你没找到万无一失的机会?
没有找到机会!
芈子栖决绝的回答,我摇头无力的声音透着哀伤,你这又是何必,难道真要朕恨你才满意,你何尝又没有机会,寝宫你于朕共栖一床同被而眠,朕知道你枕下尖匕在藏,朕合眼难眠,你亦然一样,朕等了你一晚,直到天明你也未曾有谋逆之举,这还不是机会吗?难道是你也知道朕没有睡?
芈子栖的嘴角蠕动,眼中有泪光泛起,她不用回答,人情冷暖我孰能不知,那晚我握着她的手,就如同之前我握着穆汐雪的一样,那不是仇人该有的温暖,透着羞涩和眷恋,那一刻我是欣慰的,江山再美不及你在朕心中半点柔情。
陛下或许把她想的太好!
言西月埋头声音低沉的对我说,我回头去看他,问言西月何出此言,他向来懂规矩,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更重要的是,什么时候不说话。
臣担心殿下安危,在殿前布置神箭手,她若有谋逆之意,怕匕首都拿不出来,就会当场毙命,而且……
而且你还吩咐秦军在楚边境集结,若是子栖动手,你便下令屠城片甲不留,可是这样?我打断言西月的话威严的反问,言西月头埋的更低,诚恳的回答,臣不过是担心陛下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