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田录才导致如此。原告虽是田家父子,但受害人是田录。若田录不张口详说事情的经过,自己哪怕有通圣之能也束手无策。
时间慢慢流逝,大堂内鸦雀无声,而堂外的一些人低声讨论。
不多时,方运突然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童生田录。你有何要说?”
田录闭着嘴,低着头,身体轻轻颤抖,一言不发。
方运深吸一口气,挺直身体,冷哼一声,道:“读圣人书,有勇,有智,有舍生取义,有杀身成仁,你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你的义在何处!你的勇在何处!你的智在何处!”
方运的声音越来越大,而田录却好像没有丝毫的反应。
“夹谷会盟,孔子以区区凡人之身,阻挡数十武器齐备之兵,怒斥一国之君,孔圣之勇,你可曾记得!”
田录没有反应。
“孟子见齐宣王,齐宣王问臣可否弑君。孟子面对一国之君,称君若不君,便是罪人,臣不可杀君,但可杀罪人!孟圣之勇,你可曾记得!”
田录的右手紧紧握起。
方运稍作停顿,一指田福生,道:“你父亲乃是一介白丁,未成童生,却不畏豪强,为子奔走于府县之间,两鬓霜白亦无悔。尔父之勇,你可曾记得!”
田录的身体轻轻颤抖。
“书上种种,义勇无数,你不敢取一而为之,偏偏学而不思,思而不行,比之朽木顽石尚且不如,有何脸面自称读书人?简直如废纸一张、破笔一支!你,情愿把这天下拱手让给仇敌,也不去抗争吗?”
田录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抬起头,大声吼道:“学生田录,生于平民之家,不过区区十数岁,身担一家之厚望,忧父母之忧,食不安,寝不宁,万幸考中童生,怎奈得罪豪强,除却忍让,又能如何?”
田录眼中含着泪花,猛地撕开衣衫,赤着上身,露出一身伤痕,有淤青,有刀伤,还有烫伤,触目惊心。
田录面色发红,道:“我委曲求全,倪贤变本加厉!我上报书院,倪贤以力压人!我父求助官府,倪贤以势化解!若我继续争斗,倪贤将断我前程,毁我一家,杀我父母,我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微末之躯,位卑之人,如何敌得过豪强士族!方虚圣,您告诉我!您告诉我如何敌得过!”
说到最后,田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有掉下来。
县衙静悄悄的。
“所以,本圣驾临!”方运的语气缓和,好似怕伤到田录,但是,却又如利器锥心,让许多人心惊胆战。
田录就地跪倒,眼泪夺眶而出,哭着呼喊:“大人,学生状告倪贤等人伙同恶霸欺压百姓!残害同窗!为祸书院!勾结官吏!求虚圣大人为学生做主,还学生一个公道!还天地一片清明!”
“本县就还你一个公道!还宁安一片清明!”
啪!
方运一拍惊堂木,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面八方传播,那力量蕴含一县之主的愤怒,又好似有一县之民的怒吼。
“倪贤,田录所说,可有虚言!”方运目光如炬,直视倪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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