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宴礼正接秘书的电话。
秘书小姐已经跟《财经周刊》沟通过了,对方被杜宴礼的敬业震惊到了,连连表态“多谢杜总,杜总都愿意坚持下去,我们一定排除万难,坚持到底”。现在,她带着《财经》杂志的摄影师先往新的摄影棚准备一切。原本停下大楼中的车子无法开出来,新的司机已经从最近的分公司赶往这里,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够出现现场,载杜宴礼到达目的地。
杜宴礼:“就这样。”
他简单回应之后,挂了电话,看向单引笙:“你刚才说什么?”
确定了人没事之后,许娅就不能吸引单引笙更多的注意了。
他干脆利落地把人丢下,几步上前,抓住杜宴礼的手臂。
动手的时候他额外小心,避开了杜宴礼有异样的腕间皮肤,只抓住对方的小臂位置,让对方的手腕正对阳光:“你的手腕流血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阳光之下,一些鲜血从金属腕表之中流淌下来,沾染袖口,为洁白的袖口嵌上一条红边,红白对比,鲜明醒目。
杜宴礼当然有感觉。
这一处伤口是在自动扶梯时弄出来的,那里人多拥挤,他用力拉出单引笙的时候,手腕被挤到,手表紧贴腕部旋了半圈,棱角处挂破皮肤,轻微疼痛持续了一路。
一路以来,事态紧急,手腕伤口又小,杜宴礼就暂时没有理会,准备待会随行人员来了再处理,没想到被单引笙眼尖看见了。
杜宴礼:“我知道,没什么事。”
单引笙声音扬起,语调不可置信:“没什么事?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对方的反应似乎过激了。
杜宴礼额外看了单引笙一眼,才解开腕表,露出底下伤口。
最先夺人目光的是被鲜血染出薄红的手腕。
然后才是分布于手腕上边的三四道刮痕,和堆积于刮痕尾端的破损表皮。
杜宴礼扫了伤口一眼。
确实不大,基本不再流血了,不用大惊小怪。
单引笙同样看了一眼,他头皮一紧,被伤口可怕到了。
他立刻拍板说:“好了,去医院吧!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杜宴礼:“……”
杜宴礼就很迷地看着单引笙。
单引笙纳闷道:“怎么了?你想让我打车吗?我的手机……被我摔了。”
他这时候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再生气也不摔手机了。
杜宴礼:“这样的伤口没有去医院的必要,十五分钟后我还要去新的地点继续拍摄封面。”
单引笙震惊了,他的关注点全在杜宴礼后半句话上:“你疯了?刚刚从火场逃出来你就赶去工作?杜氏明天就要倒闭了吗你要这么拼?!”
杜宴礼也有点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单引笙争论,单引笙总会把观点引入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去。
杜宴礼:“……你跟我来。”
他说着,转身带单引笙往前走去。
单引笙立刻跟上杜宴礼,他锲而不舍追问说:“你要带我去哪里?现在我们应该去医院,解决你的手腕问题!你不要回避这个问题,难道你有医院恐惧症?”
杜宴礼决定不理单引笙。
现在距离司机来接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做点事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一条街之外,应该有一家他需要的店铺……
杜宴礼很少有记错的事情。
所以当走到一条街以外,他看见了自己需要的店铺,一家药店。
他推门进去,找到药师,伸出手腕:“麻烦帮我处理一下。”
单引笙:“……”
药师瞥了杜宴礼的手腕一眼,面不改色拿出棉签碘酒,剪刀纱布。
先清洗,然后剪去死皮,接着消毒。
最后使用的纱布,药师还问了问杜宴礼:“要贴吗?就这点小伤口,不用纱布还好得更快点。”
杜宴礼待会还要戴表:“贴上。”
单引笙:“……”
药师麻利一贴,处理完毕。
前后五分钟,二十块钱,一切完毕。
杜宴礼走出药店的时候,一辆宾利自远处缓缓驶来,停在杜宴礼身前。
下一刻,司机从座位上下来,毕恭毕敬拉开后座门,对杜宴礼说:“杜总,我来接您了!”
杜宴礼弯腰上了车。
他对从进了药店开始就全程缄默的单引笙说:“伤口处理好了,我走了,你……”
单引笙机智接话:“我和你一起走!”
杜宴礼:“理由?”
单引笙:“合同的事情我们具体聊聊。”
杜宴礼看了单引笙一会。
这个人今天有点奇怪。
他想。
但是合同的事情确实该抽个时间聊聊。
拍完照之后,我刚好有一段时间的空闲。
杜宴礼还是认可了单引笙的理由。
他指指座位隔壁,示意单引笙上车一起走。
接下去的行程再也没有出问题。
换了一个摄影棚以后,《财经周刊》方面的人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最高的效率在最快的速度之中完成了拍摄的全部要求。尽管中途发生了很多波折,但全部结束一看时间,也只比原计划耽误了半个小时,算是一个很可以接受的结果了。
对此,杜宴礼颇感满意。
繁忙的行程让他喜欢简洁高效的解决问题,换句话说,今天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拖到明天,一次能够解决的事情绝对不分两次。
他在从摄影棚向外走的路上吩咐秘书:“让法务部起诉起火大厦,索要赔偿。”
秘书:“明白。”
她暗暗欢欣,敢烧我们老板,赔得你倾家荡产!
杜宴礼又说:“空出十五分钟来,我要和引笙谈谈。”
秘书:“好的,您和——”
她突然卡壳,引,引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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