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拖入战火,使生灵涂炭,荆州人民惨遭曹军铁骑蹂躏,河口镇的惨案就是荆州人的明天。
刘璟号召天下人共谴曹贼,号召荆州民众绝不屈服,一致抗曹,他在檄文最后写道:“刘璟不才,既为汉室宗亲,当以匡扶汉家社稷为己任,愿倾江夏之兵,率领荆州民众抗击曹军,愿持三尺龙泉,斩曹贼项上人头,重还汉室朗朗青天!”
刘璟随即派数百骑奔赴荆州各郡县,将《讨曹贼檄》传遍荆州。
就在当天晚上,刘璟亲率两万江夏精锐之军和五百艘战船逆汉水北上,浩浩荡荡杀向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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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蔡里,蔡瑁和蔡和在数十名士兵的护卫下,一路打马疾奔,向蔡氏老宅疾奔而去。
蔡瑁刚刚得到消息,叔父蔡训病危,虽然时局动荡不安,但蔡训是前任家主,是蔡家仅存的嫡系长辈,对蔡家影响重大,使蔡瑁不得不放下手中纷繁的杂务,急急赶回蔡里。
奔至府前,蔡瑁和蔡和翻身下马,快步奔进内宅,在小院门口遇到了族弟蔡琰,蔡琰是蔡训之子,也是蔡进的父亲,时任巴郡太守。
蔡琰性格稳重务实,不喜多言,他在八年前被任命为巴郡太守,三次要调离巴郡,但三次被巴郡父老苦苦挽留住,最后一次被巴郡父老连人带马扛回县城。
连刘表也几次赞叹他为官三任,造福一方,这次他是赶来襄阳探望州牧刘表的病情,不料正好遇到曹军入侵。
蔡瑁顾不得和蔡琰打招呼,急问道:“二叔现在怎么样?”
蔡琰看了一眼后面的蔡和,点点头道:“和弟稍等片刻,父亲请大哥一人入内。”
蔡瑁快步进了院子,直接走进蔡训休养的静室,一进屋子他却愣住了,房间里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桌上放着几块灵牌,有香案供奉,香烟袅袅。
在桌子旁的蒲团上,二叔蔡训正闭目打坐,气色红润、精神尚好,哪有半点病危的样子。
蔡训半睁开眼睛,一指桌案的灵牌,“这是父亲、祖父及曾祖父的灵位,你跪下吧!”
蔡瑁心中惊疑,缓缓跪下,向灵牌磕了三个头,蔡训这才冷冷问道:“在你父亲灵位面前,你告诉我,你是否已经投降了曹操?”
蔡瑁已经明白,二叔是装病把自己骗回来,他沉默半晌,只得点了点头,承认了蔡训的质问。
“投降曹操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现在曹汉难分,而且从家族长远来考虑,你的做法并没有错,这件事我能理解,不过我是想问问你,现在曹军南下,攻占了樊城,你准备怎么应对?”
蔡瑁见叔父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又想起曹军攻占樊城之事,他的眉头又随即皱了起来。
“回禀叔父,曹仁昨天命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要求我筹集五百艘渡船送去北岸,这件事我很苦恼,不知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投降曹操过早的问题,假如等曹操亲率大军南下,那时你再投降,一则可以保境安民,二则也不失荣华富贵,而你投降过早,就成为了曹操的一颗棋子,如果你做了,则是背叛荆州,如果你不做,则是背叛曹操,贤侄,你两难啊!”
蔡瑁羞愧地低下头,“侄儿知错了,早知道和二叔商量一下,可事已至此,侄儿也悔之晚矣,现在左右为难,侄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恳请二叔给侄儿指一条明路。”
“确实很难办啊!”
蔡训沉思片刻,又问道:“现在襄阳有多少艘渡船?”
“共八百余艘,其中三百艘樊城渡船在侄儿蔡进手中,他拒绝将渡船交给襄阳,另外还有五百余艘襄阳渡船在我的控制之下,现在曹仁要的就是这五百艘渡船,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很清楚襄阳的情况。”
“这不奇怪,曹军在襄阳焉能没有探子?”
停一下,蔡训又问道:“江夏水军可有什么动静?”
“侄儿已得到紧急情报,江夏水军昨晚已经出发,最迟明天上午抵达襄阳。”
蔡训点了点头,又缓缓道:“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荆州军师,不是什么贪图几两黄金的低级军官,你投降是曹操,而不是曹仁,所以你完全不必理会曹仁的要求,你若答应他的要求,就是贬低你自己,要记住我的话,你是举荆州而降,而不是做曹军的内应,你所图是要继任荆州牧,而不是像黄射一样,当什么狗屁校尉。”
蔡训的话如当头棒喝,顿时让蔡瑁醒悟了,他满头大汗,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连连磕头,“侄儿明白了,感谢二叔警示!”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蔡训眯眼笑问道。
“侄儿明白,侄儿会让刘表任命我为步、马、水三军大都督,总督荆州抗曹,为将来继任荆州牧打下基础。”
“还不算糊涂,去吧!”
蔡瑁磕一个头,起身走了,片刻蔡琰走了进来,躬身问道:“父亲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孩儿吗?”
蔡训淡淡道:“你去告诉进儿,让他一把火把所有的襄阳渡船烧干净,现在就去,让他天黑前必须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