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以为意,嫁进了李刚家门,将个破烂不堪的家cāo持起来,小两口虽然rì子过的穷苦,却是如胶似蜜,李刚也是个知道疼人的,对常二姐好的没话说,常二姐也满足,两人为了多挣点钱给老娘看病,李刚是起早贪黑的磨豆腐,常二姐就去帮人家唱鬼戏。
常二姐鬼戏唱的好,谁家都愿意请她,一来二去的,小两口除了给老娘看病的钱,也积攒了些银钱,想着回头要个娃娃,却没想到,今年朝廷治河,征集民夫,李刚年富力强的自然在征召之内,出民夫这个事,全在地方官署做主,说让谁去,谁就必须去,若是私下送些银子,也就免了劳役。
县官老爷一县之尊,吩咐下去就行,管全县派遣劳役的就是陈县丞,陈县丞得了这差事,自然是欢喜无比,捞银子的机会,不是年年都有,虽然大头要给县太爷留着,这小头也是不少的。
虽是不成文的规矩,那也是规矩,就得遵守,送银子的人络绎不绝,当然都是些有钱的人家,没钱的,也没别的办法,就等着被官差押解治河,这几年,天下各处水灾不断,治河的人去的不少,回来的却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大多都累死在了异地他乡。
若李刚是个机灵的,常二姐也不担心,只要会来事,会说话,苦活累活,也不见得就轮的上他。可李刚闷葫芦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老实的令人发指,还不是什么苦累都由着他去干。常二姐自然不舍得让他去,怀里揣了五两银子去找陈县丞。
陈县丞早就垂涎常二姐的美sè,这一去无异于羊入虎口,银子收了,却没答应常二姐要办的事,常二姐却以为陈县丞既然收了银子,那也就算答应了下来,谁知道三天后县里贴出告示,治河的民夫里面,李刚的名字赫然在目,七rì后就动身。
常二姐见陈县丞收了银子没办事,急忙上门去找他问个理由,陈县丞也不讳言,告诉她只要陪他三天,自然就免去李刚的劳役,常二姐当时没答应,闷闷回家,却见家中婆婆哭泣不停,李刚仍是在闷头磨豆腐,见她回来,还嘱咐道:“娘子,我去治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几rì我多做点豆腐,卖了钱,你也能轻松些,家里就交给你了,替我孝敬好老娘……”
一番话说的常二姐心酸难耐,眼见自己丈夫这般老实法,真去治河,就是个累死的下场,没了丈夫,这个家也就散了,在名节和丈夫之间,常二姐不知该如何抉择,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没了家,还要这名节做什么?
打定了主意,谎称要去走亲戚,三天后回来,李刚不疑有他,默默点头,常二姐收拾利落,洗了脸,梳了头,腮帮子上抹了花红,去找陈县丞。
三天后常二姐一脸憔悴回来,抱着李刚就哭,说她走亲戚托人帮忙,劳役里面已经没有李刚了,李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欢喜,还说要去谢谢帮忙的亲戚,被常二姐拦了下来。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却没想到七rì后,县里官差前来催路,常二姐急忙说陈县丞已经答应除去李刚的名字。
官差说并没有接到陈县丞的关照,拿出册子来让常二姐看,果然李刚的名字就在治河民夫的官册上面,这下常二姐明白了陈县丞并没有办事,那五两银子和自己的名节……常二姐悲愤yù绝,浑身不停的抖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陈县丞已经夺去了她的一切,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去县衙去闹?又有谁相信了,何况她还要脸。
最终李刚去了治河,半年后传来消息,李刚累死在黄河河道。李刚老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哭的昏倒过去,不到三天,悲愤之下也病死了,眼看着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常二姐愤恨难平。
可她一个女子,无权无势,又能做什么?
常二姐变了个人,再也不去唱鬼戏,穿着丧服,每天在家烧香,诅咒陈县丞不得好死,诅咒他家破人亡,诅咒他家女人世代为娼,男人世代为奴……他诅咒的很恶毒,诅咒的很虔诚,诅咒的很认真,或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上天,这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有一小鬼找上门来,告诉她明rì夜里陈县丞的yīn身会附在她家青驴的身上,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于是,就有了陈县丞家发生的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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