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急忙道:“贫道道行浅薄,那里降服得了恶蛟,不如这样,我去龙虎山禀报师门,自然有厉害的同门前来帮助提司降服那恶蛟,你看可好?”
冯提司暗中冷笑,心道:这贼道,jiān猾无比,真放了你走,一去不回,又上那里寻你?想是这么想,可还是道:“道长莫要谦虚,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要你帮本官除去了恶蛟,黄金白银都不在话下,到时候我上表表奏道长的高德,皇上一高兴都会颁下赏赐来,何况此事也不是为的我,乃是为的这黄河两岸几万百姓啊……”
冯提司这番话当真是冠冕堂皇,不愧是个当官的,不但扯上了朝廷还扯上了百姓。周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想拼了老命,只能道:“贫道道行不够,强行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还请提司放了贫道吧。”
说了这么多,周兴就是不答应,冯提司也有些恼怒,忍不住就厉声问道:“别再废话,本官就问你,去不去作法除蛟?”
周兴叹息道:“去不了,也不能去啊。”
一问一答,甚是直白,在没惺惺作态,两人已经撕破了脸,既然撕破了脸,冯提司当即冷笑一声,对身旁的衙役道:“去将妖道周颠给本官拿下,这妖道竟然替反贼赶尸,真当本官是个聋子傻子吗,抓了,明rì就送往州府,请府台大人定罪!”
周兴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替白莲教赶尸甚是隐秘,不会有几个人知道,却没想到被冯提司打听得清清楚楚,想想也是,冯提司在这济yīn县,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真要打听自己为何到此地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衙役挥舞着铁尺逼了上去,周颠怒道:“冯提司,你个直娘贼,我爹好心救你妻儿,就这般对待恩人吗?”上去对着个靠近的衙役就是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冯提司耳听得他将自家丑事说了出来,更是恼怒,大声道:“本官抓你,乃是你替反贼赶尸,这是公事,不是私事,你当本官是个公私不分的糊涂官吗?给我拿下了,拿下了……”
到了这会冯提司已是气急败坏,衙役闻听他下了令,齐的涌上,对着周颠拳打脚踢,周颠狂怒,一人对付十几个衙役,不落下风,打的一众衙役狼狈不堪,如此一来,衙役也动了怒火,抽出铁尺,抓起棍棒,围攻周颠。
周颠手中没有兵刃,时间一长难免吃亏,眼见着就被逼急了,抓住一个衙役横的举了起来,当做兵刃与其他人拼斗,那衙役被他挥舞的头晕脑胀,只是几下就昏了过去,如此一来可就成了对峙的局面,十几个衙役竟然就拿不下周颠,冯提司一边看得着急,大声喝骂衙役:“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拿不下这小子,都是吃干饭的,今天若是拿不下他,回去后统统治罪……”
周兴冷眼看了会,突然叹息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周颠的手,道:“停手。”
“爹,这姓冯的不是个好东西,恩将仇报,不如让我打杀了他,咱们逃命去也就是了。”说完将那昏过去的衙役横的朝冯提司扔了过去,冯提司正跳脚骂人,没料到周颠会有这么一手,当即被那衙役砸中,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
周兴叹息一声,上前扶起冯提司,道:“既然大人有备而来,贫道是逃不掉的了。既然逃不掉,答应你也就是了,不过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莫要抓我的儿子,贫道自当尽心尽力。”
“不抓了你儿子,我又怎么能放心?周兴,你是逃不掉的,就算你今rì走脱了,只要我向府台大人奏报你替白莲教反贼赶尸,官府自然会发下海捕文书,这天下虽大,你还能跑出大元朝的地界去吗?就算你回了龙虎山,张真人就敢与朝廷为敌,庇护你吗?”冯提司大声叫嚷,当真再也不顾及什么了。
周兴愣了愣神,长叹一声,道:“贫道把柄被你抓在手中,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不放心,就带了我儿子去吧,只是希望你还有些良心,等我收拾了那恶蛟,能放了我儿子。”
“这个自然,本官也不是小人,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冯提司见周兴答应下来,也不想得罪周兴太深,如此说道。
周兴摇摇头,无jīng打采什么也没说,这边如此热闹,林麒却是动也没动,他知道自己弱小,就算冲上去也帮不上周颠,反而添乱,只能眼睁睁看着。冷眼观瞧之下,一颗心当真是寒到了极点,怎么也想不到,这世道人心就坏到了这个地步,昨天还是救命恩人,今rì就能拿做阶下囚,这世道,好人当真就做不得吗?
想的出神,不知不觉走到冯提司身边,轻声问道:“提司大人恩将仇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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