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不同的地域风俗,但我的心中却并未释然。不知为何,从第一眼见到阿尔斯兰开始,我就觉得他的身上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楚的气息,让我的心里微微产生了警觉。
“阿生哥!”
身前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句低沉的呼唤,顿时将我从思考中拽了出来。我抬头看去,只见阿尔斯兰正在向我招手,神情似乎有些急迫,于是急忙应了一声之后就从车底爬出向他走去。
中午时分的罗布泊就是一个天然的火炉,温度高得仿佛可以在瞬间就将皮肤烤的炸裂。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在中午的时候停下任何活动,钻到车子下面躲避像子弹一样灼热的阳光,等到下午温度稍稍降低一些的时候在继续上路。此刻阿尔斯兰不顾炎热站在太阳底下,显然是出现了什么让他十分在意的情况。
“怎么了?兄弟。”我走到近前问道。
“看,那片云,”阿尔斯兰指了指头顶的天空,神情紧张的说,“我们有麻烦了,是沙暴。”
“嗯,那现在怎么办?”我应到,语气并没有太多的焦急。毕竟,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情况了。不过,阿尔斯兰的表情却并不轻松,甚至隐隐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恐惧。这份表情让我顿时觉得事情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于是急忙开口追问道:“兄弟,情况很糟糕么?”
“很糟糕,十分糟糕!”阿尔斯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哑声道:“我估计可能是很少见的‘黑风暴’,这是胡大惩罚罪人的利剑!没有人能在‘黑风暴’里活命的!”
“怎么办?”我凝重的问,回身向车子那边挥了挥手,示意队友们赶紧过来。
“逃跑!马上!”阿尔斯兰焦急的喊了一声,随后就招呼我向车子跑去。
阮玉等人才刚刚从车子下面钻出来,猛地见到我们急慌慌的跑了回来,不禁有些发愣。我简单的向他们解释了几句,随后就按照原本的分队招呼大家迅速上了各自的车子。阿尔斯兰驾车载着燕道杰和小芊在前引路,我和阮玉则是开着另一辆车紧紧跟着他们,两辆车终于打破了近日来每小时不到十公里的龟速,好像两匹风马一样颠簸着向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现在我所驾驶的这辆车子并不是我们从库尔勒借调的那一辆,而是阿尔斯兰向朋友借来的。他说我们的车子在戈壁外围还行,深入的话估计够呛。尤其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需要穿过罗布泊,虽说不是原来的湖心地带而只是外围,但一样要走十分难走的盐壳地。那里的盐壳十分厚,差不多要有三十公分以上,而且十分坚硬,用十字镐猛刨都不一定刨得动。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有些夸张,不过本着“相信专业”的态度,我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换了车。后来我发现,阿尔斯兰确实是个极为优秀的沙漠向导,听取他的意见永远是好处大于坏处的。刚到罗布泊的时候我就用自己的短刀试了一下,发现他所说的硬度一点儿都不夸张,甚至对于盐壳的厚度他可能还说得保守了些,我个人觉得起码得有五十公分的样子了。
自从进入罗布泊以来,阿尔斯兰就一直要求我们将车速降低,大概每小时七八公里的样子就行。燕道杰对此表示十分不满,调侃说,这车的起步待速就十公里,你让我保持七八公里我可没那技术。阿尔斯兰听完之后也不生气,只是指着雪白的地面说,我就是个比喻,意思就是尽量慢慢往前开,开快了的话会颠的人受不了。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脚下的盐壳确实到处是坑坑洼洼的,估计连摆下一个双人沙发的平整地面都找不到,于是就给燕道杰打了个圆场把争执扯了过去,随后老老实实的按照阿尔斯兰的要求慢行。后来阿尔斯兰跟我说,怕颠簸其实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怕磨坏轮胎,这种盐壳地面摩擦力十分大,速度一块就等于是在高温砂纸上打磨轮胎,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的。
对于这一点我当时并没有发表意见,不过,此时我却深以为然。就在我们疯狂地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听到车子的右后方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我就觉得车身猛地向后侧歪了下去。还没等“不好”这个词在我心中转完一圈儿,更糟糕的状况就已经接踵而来。
车窗外的天空猛地黑了下来,‘黑风暴’在此时猝然来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