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此时正顺着四周的斜坡迅速向下流淌,没用多久就暴露出一个巨大的,两头微尖的银色扁圆形物体。
这是什么?
周凌风望着面前这个散发着幽冷银光的奇怪物体瞪大了眼睛,木呆呆的脑子转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有心想问,可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一样不听使唤,张嘴咦啊了半晌却连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出来。
恰在此时,眼前那个已经完全从沙子中显露出来的物体开始产生了变化。伴随着一阵铮鸣的脆响,扁圆形的银色物体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横向的缝隙,上下两个部分以这道缝隙为起点开始逐渐脱离,慢慢露出了一人多高的距离。紧接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猝然响彻四处,仿佛一阵厉鬼的嘶嚎一样让人心惊胆颤。而银色物体的上半部分则是随着这阵声响逐渐分离成了数个三角状的小块,随后慢慢竖立了起来。
这是……帆船?!!
周凌风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随后急忙再次向前看去。
没错,那就是一艘船。一艘银色的,立着六片淡银色竖帆的船!
“巴提哈尔。”九儿在周凌风身边轻声道。
“什么?”周凌风扭头问道。他的嗓音干涩无比。犹如一对破铁片儿剐蹭出来的声响。
“巴提哈尔,”九儿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沙子上的银色的帆船,“我们的沙漠之舟。有了它,你就能掌控整个儿沙漠。从现在开始……”
斯拉木咳了几声停止了讲述,伸手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不停地抚着咽喉。似乎过长时间的讲述已经让他的喉咙十分不适。
我们四人满面惊骇的互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巴提哈尔”这个关键词终于在斯拉木的故事中出现了,事实证明,那张神秘的纸条上所提供的线索并没有错,而我们也确实没有找错人。不过,此刻所听到的信息却是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甚至让大家在一时之间都有些茫然无措。
我们曾经设想过数种“巴提哈尔”这个词所代表的可能意义,其中不乏诸如地点、人名、甚至是某个神秘古城的名字之类的想法。不过,根据一直以来的经历以及对血徒的有限了解,大家还是更倾向于与地名或者城市相关的方向,从来没有人将这个词联系到某种物件身上,更没有人想到它竟然会是一艘船的名字。
沙漠中的帆船,这种东西与血徒之间的关联似乎有些浅薄。至少暂时与我们所了解的血徒看起来关系不大。血徒寻找一艘出现在“绝水之地”的帆船能有什么作用?是这艘船上本来就隐含着他们需要的东西?还是这艘船具有某种他们需要的功能?
我抬头看了看斯拉木,开口欲言。没想到小芊却在此时向我打了一个眼色,抢先道:
“大叔,您的故事真是太精彩了!我都听得有些傻了!您这是渴了吧,我给您沏些热茶吧。”
“呵呵,咳咳咳……哎!这人老了,就有些不中用喽。多说些话就觉得气不够用,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些毛病!”斯拉木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就欲去吧台哪里烧水,口中推辞道:“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你们坐着,我去烧些热水。”
“大叔,还是我来吧!”小芊抢先端起了茶盘,脆声道:“听了这么精彩的故事,我们总得做些回报啊。给您沏杯热茶算什么呀!嘻嘻,我可得把您老伺候开心喽,要不然一会儿可就没故事听了!您说是吧?”
小芊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后端起茶盘就去吧台那里烧水了。阮玉见状急忙不失时机地将桌上的一些残羹冷饭装在另一个托盘中拿到了吧台。随后等了一会儿小芊便和她一起回来为众人换上了热茶。
喝了几口热茶,阮玉满含好奇的开口道:“大叔,您刚才说的故事确实很神奇。不过,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一艘船在沙漠这种没有水的地方有什么用。那个周凌风就算是得到了这艘船,也不能让他解决眼前的困境啊!那个九儿说的‘掌控沙漠’到底是怎么个掌控法儿?难道这艘船还能在沙漠里用不成?”
“呵呵呵,孩子,你恰好猜对了!”斯拉木捋了捋胡子,“你们知道海盗吧?这个周凌风小时候流浪在黄浦江边,孤苦无依的他总会在周末去一间教堂领取些救济穷苦孩童的吃食。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无比开心,不仅因为能够填饱肚子,还因为那里的神父会在发完吃食之后给孩子们讲些故事。他最喜欢听的就是欧洲那些海盗的故事,也时常幻想自己也能当个纵横大洋的海盗头子。呵呵,他没想到,这个儿时的幼稚梦想竟然某一天在沙漠里实现了,只不过,他纵横的不是大洋,而是沙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