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点。
被心中一团团疑云弄得有些心力交瘁的我,回到了办公室。
刚进门,电脑后面的夏芊芊便站了起来,一边和我打着招呼,一边打算沏壶热茶,解解我脸上明显的疲惫。
不过,我说这丫头迷糊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一站起身便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为了抢救文件,连忙伸手抄起文件夹的时候又不小心撞翻了笔筒,弯腰顶动了椅子。然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便出现了,在一阵犹若交响曲一般的响声之后,这丫头只好傻愣愣的僵在了那里,不敢再动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的夏芊芊,心中凝重的冰冷仿佛瞬间便被这些“叮铛”声消解了不少。
“小叮铛!你这迷迷糊糊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啊?照这情况发展下去,你怎么能嫁的出去?”我无奈的走到她身边,一点点的帮她收拾残局。
夏芊芊皱了皱鼻子,嘴里不服气的念叨着:“哼!这是意外好不?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你老咒我嫁不出去,要是真嫁不出去了我就赖着你,你养我!”
“嘿嘿!小丫头,话别乱说啊!你要真赖着我,那可是我赚了,能白捡个小美女的事情,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回……”我放下整理好的文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就在这个档口,一把极为戏谑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过来:“呦呵~牧七爷!您这儿又调戏小蜜哪?我每回回来,都少不了这一出,敢情你俩是成心给我这光棍上眼药呢?”
“嘿嘿~燕三爷,少见哪!我以为您老不到发工资那天,是绝不会出现呢!今儿怎么有空啦?”我回过身,冲着走来的魁梧身影笑骂道。
“嘿!说什么呐?我这儿见天儿牲口似的跑事儿,合着不是为你啊?那~这是那工程师丢的包,弄回来了,收钱结案!”来人说着便递过了一个袋子,抓着衣领扇了扇风,接着说道:“这天儿忒闷,燥得慌!弟妹啊,给三哥弄口水喝,冒烟了都!”
“讨厌!瞎说什么呐!”夏芊芊的脸微微红了红,瞪了他一眼,起身沏茶去了。
这个一进门就嘴里不停的家伙姓燕,名道杰,街面上有个诨号——燕三爷。也就是我这小公司里那“两个半”人中的“半个”。
说他只算我“半个”员工,是因为这小子在我这挂职的调查员职位属于兼职,他的本职工作是个体出租车司机,也就是北京话里所谓的“的哥”。不过他自己并不承认,按他的话说,他的本职工作是“术士”,别的都是兼职。
这位燕三爷今年34岁,祖籍天津。幼年时期,父母便离了婚。母亲嫁给了一个美国人之后出了国,父亲也另娶了一房媳妇,还给他生了个弟弟。燕道杰小时候便被继母和生母的娘家人推来推去,日子过的颇有些心酸。后来他爷爷一气之下便把他的户口落在了自己名下,带着他就回了北京的家。从此,燕道杰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了一起。
由于从小受家庭情况的影响,燕道杰的性子便有些孤僻,对陌生人寡言少语,不愿与人交流,所以朋友自然也就不多。这样孤独的生活环境也就加重了他性格中的激烈成分,一旦遇到那些背后说他的人,便是二话不说上去便打,着实给家里惹了不少事非。直到燕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托了一些关系把高中还没毕业的他扔到了部队,打算让他多学些规矩。
没成想当了几年兵回来的燕道杰,规矩倒是规矩了不少,但是孤僻的性格里加进了军人的耿直,反而更不会与人打交道了。在多次因工作不顺而离职之后,燕道杰便瞒着家里用祖传的道术混迹街头,玩起了行骗的把戏。也许是命运使然,本身有些寡言的他装起‘高人’来倒是十分的到位,再加上手底下确实也有些真本事,几年下来‘燕三爷’这名号在江湖上倒是弄出了不少声势。
俗语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燕道杰用祖传道术混迹街面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已是年过古稀的燕老爷子知道了。老人家身体本就有些不好,年岁也确实不小了,这一气之下就病倒在了床上,缠绵病榻月余,终究还是扔下老伴撒手人寰了。
这件事情对于燕道杰的打击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从此之后,他便收了自己江湖招牌,办了一张个体出租车执照当上了‘的哥’,守着奶奶老老实实的过起了日子。
四年前我初来京城,在干爹的帮助下落户在一位孤寡老太太的名下,拿到了一张写着‘牧七生’这个名字的真实身份证。看着这位孤寡老人孤苦无依的生活着实让人心酸,于是我便假戏真做的当起了她的‘外孙’,担上了照顾老人的责任,直至两年前老人含笑咽气。
这位老人与燕道杰的奶奶是几十年的邻居加好友,我与他便是通过这种渊源相识的。后来更是借着他的‘道上’关系以及出租车(开出租车跟踪比较隐蔽,不易被发现)办了不少委托,而他对我这个行业也是十分感兴趣,于是他便成了我的‘半个’员工兼至交好友。
“我去!这么烫!弟妹,你要谋杀大伯哥啊?”燕道杰的嘴,在熟人面前是永远关不上闸门的,与面对陌生人的他绝对是判若两人。
“别闹了,小姑娘脸皮儿薄,一会弄急了还得我哄,你嫌我事儿少是?小芊,别理他!忙你的去,这家伙就这德行!”我拽了拽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燕道杰端着茶杯跟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刚要开口却收了回去,神情有些凝重的打量了我半天,说道:“老七,你的气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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