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手劲过大,或许是段璃梳太过紧张,被拽着的手腕很快就青紫一片,可段璃梳却硬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晌,一脸怒气的男子终是悻悻的松掉了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揉了揉疼得要死的手腕,段璃梳咬咬牙,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有些惨白的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说出任何话。
背对着她,男子缓缓开口,“皇后是在担心刚才在殿上所说的吗?”平息片刻,他已不似刚才那般暴怒,语气也好了很多。
“啊?”有些不解,段璃梳还未想好要怎么回答便惊呼出声,顿时觉得不妥却又不知该说何是好,柳眉立刻又拧了起来。
“朕问你是在担心南楚和景龙的战事吗?”
“没,没有。”那件事情,又岂是她担心担心就能解决的,更何况南楚现在的皇帝又不是她的皇兄,无论她如何担心都是无济于事的。
“那你为何闷闷不乐,还如此忌惮朕?难道是怕南楚将来有一天会与我景龙开战,而你却面对你的处境!”刚才在宴席上,南岳天和几个大臣都提及此事,当时他就注意到段璃梳难堪的神色,心中不满至极。
“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
“够了!”不等她说完,男子冷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这里就你我二人,不需要如此拘谨,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在这之前她也叫过,他犹记得当时自己同意让她直呼名讳时她开心的模样,此时看着她这副神情及生疏的语气他就反感。
楞了楞,段璃梳暗暗咬牙,好不容易才从牙齿缝里吐出那三个字,“睿哥哥。”
皇帝名睿,是先皇正出的第一个儿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就连先皇都很少叫过他的名字,宫里许多低贱的宫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曾经的太子名讳,也很少有人提起,不过他当日却亲口告诉了段璃梳,还应允她以后可以叫他睿哥哥,不必再叫太子,段璃梳也是第一个能当面直呼他名讳的女子。
只可惜,如今这三个字叫出来,却全然没了之前的感觉,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暗叹一声,景睿转过身重新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子,沉声问到,“既不是担心此事,那皇后为何对朕这般惧怕?”
惧怕,她当然惧怕他!曾经那个在她看来英明果断才智非凡的男子变成了谋害父皇的逆臣贼子,试问她如何不怕!如今皇兄带了百万雄师盘踞宣威,南楚与景龙的战争也可能一触即发,试问她如何不怕!
不过,更多的是心痛。
原本以为景睿于她是特别的,虽然他贵为太子,可对她却一直是呵护备至。
在她看来,这次的联姻有百利而无一害,不但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也让南楚和景龙化干戈为玉帛,更是为父皇解决了心头大患,一举多得,自己将来更是可以做皇后,做一国之母,这是何等的好事。可当她坐上这皇后宝座之时,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