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饯行筵,不过是大家再一起吃吃喝喝,说点客套话而已,楚家父子几人麻木的应酬着,不少南楚官员纷纷向乔凝心敬酒,即使楚云绝以他旧伤未愈为理由为她挡掉不少,可她还是免不了被灌得醉醺醺的。
宫里的酒可不比外面那些普通的,更不是那种掺了水或是由酒精勾兑的劣质酒,味道虽然醇香无比,可酒劲也十分大。在前世,她也勉强称得上千杯不醉,可在这里就没那么好运了,十来杯酒下肚,头就有些晕沉沉的,饭桌下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腿,甚至下狠手在自己腿上掐了两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楚云绝已经看出她的不妥来,心下着急,随即将所有向她敬酒的人全都挡了下来,可南楚官员上百,就算是一人轮着敬一杯,也够他受的了,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是冲着他来的。
楚飞见这状况,不由得微微皱眉,斜眼看向一旁的段峭,他似是一点怒意也没有,看样子很喜欢这样的场面,再看那段如风,脸色有些奇怪,可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他皱眉轻叹的时候,楚云裳突然站了出来,他虽然没为乔凝心挡酒,却以敬酒的名义拦住了许多人,让楚云绝得以喘气。
这闹剧一般的饯行宴在两个时辰后终于结束,那些大臣们已经喝得七七八八,有几个酒量稍浅的甚至走起路来也东倒西歪,要不是有同僚扶着,早已当众出丑。
段峭看着微醉的楚家四人,轻笑两声,吩咐人将他们送回藻华宫,并且细心伺候。大臣们也纷纷行礼告退,热闹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御花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群负责打扫的宫女太监们。
华灯初上,这偌大的皇宫被灯海照亮,橘色的灯光映衬着柔白的月光,让这华丽的宫殿比白昼更为美丽。夜风缓缓吹来,园中的花草纷纷点头,走廊上的灯笼也随之轻轻摇摆,园中也看不到几个人影,这样的寂静难免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凄凉,这恐怕就是那些身处深宫的人最大的悲哀。
即使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富丽堂皇,可心却是那么寂寞,没有半点生气。
偌大的藻华宫仅有楚家四人和进出的宫娥太监,洗漱完毕,楚云绝吩咐他们去准备醒酒汤,并且挥退了其余的人,走进乔凝心的房间。
看着正坐在床边不断甩着头的乔凝心,他轻声问到,“你还好吧?”
“还好!”乔凝心点点头,仰起脑袋看着楚云绝,隐约看到眼前不停晃动的两三个人影,嘿嘿一笑,“你没事吧?”虽然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可她的意识还算清楚,刚才楚云绝一个劲替她挡酒,想来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我没事,好歹当初也一下子喝过好几十坛酒,这点还不算什么。”他这生喝过最多的一次便是那晚在破庙里了,当他被弦月从地上揪起来时,看着那一地东倒西歪的酒坛子时,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几十坛?”乔凝心眉头轻蹙,“你跟酒有仇啊?一下子喝那么多做什么?”这次她也算是真正领教到了这宫廷美酒的酒劲了,恐怕来十碗醒酒汤也无济于事吧!
楚云绝呵呵一笑,“不过一时贪杯而已。”
“是吗?”乔凝心勾唇笑笑,突然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由于用力过猛,他差点扑倒了乔凝心身上,还好他及时撑住床沿,这才没将乔凝心给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