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叶行远压在边关就已经足够了,并不觉得对付他是当务之急。严秉璋虽然关于此事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叶行远是要压,但是用不用得着宇文经出马?
宇文经苦笑道:“相爷也不可轻视此人,观其省试、会试文章,便是绝境尚能让他找到一线生机,扭转乾坤。如今不过是戍边而已,安知道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心中总有不确定的预感,不过他这些话早已说了好几次,此时也不过是再抓紧机会强调罢了。首辅心中自有主意,也不会轻易动摇。
宇文经看严秉璋脸上神色未变,心中暗叹,又道:“这一阵子京中无大事,相爷身边有李、金诸君,必可分忧。如今小严相公也已回京,正可倚为臂助。”
严学文听他这句马屁,大为得意,干笑道:“宇文兄你就是太过谨慎,你要去看看也是不妨,有我在京中,你一切放心。”
他巴不得宇文经赶紧离开父亲身边,这白身之人一向话多乌鸦嘴,偏偏父亲对宇文经又是言听计从。有宇文经在京中,严学文行事都束手束脚,所以虽然觉得大惊小怪没有必要,仍旧出言支持。”
严秉璋沉思一阵,最后才勉强点头,“暮秋之时,西北将乱,你若要去也须得早去早回,以半年为限。”
宇文经浑身一震,知道首辅对时局的掌控细致入微,他说暮秋西北要乱,必然不假。便应承道:“学生明白,最迟九月,我必动身回京。”
叶行远哪里知道有人在背后处心积虑的要坑他,他一切顺遂,志得意满。回到驿馆之后,便开始收拾行装,为赴任作准备。
李夫人听说之后,第一时间来道贺,“公子之道成矣。既为大儒,浩然正气存于心中,入圣人陵墓也只如等闲。诸弟子定然不会为难你,五德之宝,唾手可得。”
五德者,忠孝节勇和,这本身就是儒者的行事标准。叶行远既然成就大儒,从理论上来说就是他的德行得到了天机的承认,天机都承认,圣人弟子岂会不认?
如此一来,便把探墓寻宝的难度大大降低。
李夫人惦记的便是圣人之宝,至于定下琼关知县,那是顺理成章,中间费了不少周章,她也不拿出来邀功。
叶行远却没那么乐观,摇头道:“当今大儒,不过灵力、天机二物也。德行一道,并非必须,不像上古之人谦谦君子,不求天意而求道德。我现今成了大儒,取宝之事或许会占些便宜,但也不多。”
他顿了一顿又道:“李兄的职位可曾运作好了?我们只怕不能同行吧?”
李夫人道:“已求了西凤关总兵麾下一个军职。但西军派系繁杂,尚未确定,大约得公子先行一步,我们随后便到。”
西凤关与琼关县毗邻,到县城的直线距离不过几十里。他们姚家的后裔果然有些力量,在选官之事上能够如此精准,叶行远也颇为惊讶。
便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到任之后也不会急于动手,总得摸清当地情况,掌握脉络之后,再行探墓。恰好趁这段时间等你。”
李夫人虽然不怕叶行远独自行动,但叶行远还打算要借助李夫人的力量。何况五德之宝和圣人灵骨都是他的,他也没必要冒险去吃独食。
与李夫人说定之后,叶行远再度安排唐师偃和朱凝儿两人。唐师偃原本打算还乡,听说叶行远远赴不毛之地,心中担忧,便斟酌道:“此去山高路远,又说西面不太平,贤弟孤身一人怎好上路?不如为兄陪你一起,等到了琼关再转到回乡。”
叶行远心中感激,不过还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笑道:“唐兄的孩儿也该出生了吧?你既不在朝堂,洒脱而去,何必随我搅这摊浑水?你不必担心,此行乃是我心甘情愿,早有安排,有惊无险。”
唐师偃叹道:“早知贤弟你神机妙算,行事自有道理,如今你成就大儒,更无凶险。我便回转定湖,贤弟若有什么事,尽管找人捎信来,虽千里之外,我旦夕必至。”
朱凝儿也想跟去,但她暂时要留在京中主持鸦神大庙的修建,也脱不得身。叶行远叮嘱她在京中为耳目,若有消息,随时通报,她也只能咬牙应了。
一切安排妥当,叶行远选了黄道吉日准备出京。在此之前,早就对他有过承诺的隆平帝果然又微服出宫,约见了叶行远一次。(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