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强,即使是从上往下射箭,准头尚有偏差,在同一水平线与蛮族强弓对射更是全无优势。
李夫人不慌不忙,下令所有弓箭手撤下箭楼,退到掩体之后,宁可放弃射击,也要保持有生力量。
这种巨大的井栏可说是察汗真正的杀手锏,可以越过城墙直接向关内发动攻击--这本来便是攻击弱点的办法,西凤关城墙坚固,但关内人手严重不足,死一个就少一个。
察汗的井栏在前几日获得了极大的成效,射死了西凤关中数十弓箭手,这几乎是关内擅长弓箭的兵卒全部。这也导致了之后的攻防战中,防守方完全无法给蛮族部队造成骚扰和压制,完全陷于被动。
李夫人知道这严重的后果,在蛮军祭出井栏的时候,干脆的放弃了主动反击,让弓箭手躲在掩体之后,只偶尔以抛射应战。
她的目标也很明确,无法摧毁井栏,那就打击井栏上的箭手。
察汗又皱起了眉头,他当然察觉到了西凤关守军的变化。原本使用井栏就是为了出其不意的打击城内的弓箭手,根据线人的报告,这位北方的狼主很清楚西凤关的空虚。只要能造成有效的杀伤,到时候西凤关的坚固城墙自然不攻自破,不必将勇士的生命消耗在这里。
但是对方似乎敏锐的发觉了他的意图,做出了最正确的应对,井栏尽管能压制关内的反击,但并不能一举破城,还得配合对城门的攻击才行。
而西凤关面前的空地有限,使用了井栏便无法再用冲车,即使城墙上放出一条路来,短时间内靠着士兵们的攻击,击破城门的可能性很小。
“上攻城槌!”察汗只用了一秒钟就做了决定,尽管今天的战略意图未能达成,但既然对方当缩头乌龟,他自然也不会客气,借这个机会来冲击城门。
所谓攻城槌,其实只是一根直径粗大的巨木,由数十个士兵抬着,小跑着向城门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这是在井栏压制住了对方的箭手以后才能发动的攻城手段,否则被头顶的箭雨一击,损失必然惨重。
“察汗果然调整了攻城手段。”叶行远一直关注着城下的状况,他回头向李夫人通报。
李夫人微微颔首道:“察汗一世枭雄,当然不会墨守成规,我们若是在城墙上与他对射,他当然没必要出动攻城槌,但此刻不用,就是他老糊涂了。”
她顿了一顿,又道:“箭手必须暂避其锋,只有靠你阻挡攻城槌了。”
叶行远苦笑道:“还有什么其它选择么?可怜我一个堂堂读书人,居然要身先士卒,也实在是无奈。”
在会试之中他倒是历经战阵,也不能说是没有经验,但这种肉坦上阵,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由此可见西凤关当日情势之危急。
叶行远命令民夫,通过城墙上的窥孔乡下泼洒沸油与投石,自己则是不断运用霹雳弦惊神通,向抬着攻城槌的士兵发起攻击。
抬攻城槌的都是死士,大抵是蛮族中的奴隶和战俘,他们只有勇猛向前才有一条活路,若是稍有犹豫后退,督战队的马刀就会砍下他们的脑袋。
因此即使是向落叶一样无声无息倒地,也立刻有人接替位置,默默的向着城门发动撞击。
咚!咚!咚!仅仅是片刻功夫,攻城槌就在城门上连续撞了三次,叶行远都感觉到脚下有些摇晃,知道再这样下去城门支撑不住。
当下咬了咬牙,不顾一切的跃上箭楼,霹雳弦惊神通像是不要钱一般倾泄而出,一道道白光夺取城门前死士的姓名,终于暂时压制住了攻城槌的冲击。
“神通之士?”察汗注意到收割士兵性命白光的发源地,望着城楼上的叶行远,就像是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冷笑道:“人族真是死而不僵,弓箭手集火,给我射死此人,赏金一百!”
人族的神通之士是蛮人最讨厌的存在,也是因为这些人,强大的蛮族才被驱赶出中原膏腴之地。但区区一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井栏上的上百神箭手,只要一轮集火,就能将他射成刺猬!
那些蛮人箭手听到狼主的命令,欢呼一声,不约而同的持弓搭箭,向着叶行远的方向射出一支支迅捷的箭矢。
叶行远额头沁出冷汗,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他眼睁睁的瞧着密集的箭雨向自己射来,竟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