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步履蹒跚的回到公路上,他的“九股烟”纹丝不动的放在他离开时的地方他,不偏不倚正好挡在马路的中央。这地方真够偏僻的,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辆汽车从这经过,只要有任何一辆汽车通过,他的“九股烟”就不可能继续那样,耀武扬威的立在马路中央,这条路毕竟太过狭窄。
弗兰基米尔颇有深意的凝望着来时的方向,他很想折返回三角崖杂货铺,想去当面问问矮子里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腹部传来的剧痛,瞬间制止了他未经考虑的鲁莽计划。伤口处的大量失血,让弗兰基米尔感到身子愈来愈沉重,大脑也昏昏沉沉的。他感到天旋地转的眩晕,心脏也在狂奔不已,他极度不安,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他并没丧失理智,很清楚现在去找里奥,无异于自投罗网。那里纵然全是些乌合之众,若是一拥而上,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能眼睁睁的束手就擒。
为今之计,: 只能先找地方处理伤口。他想到去医院包扎,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不到三秒,就被弗兰基米尔给彻底否决了。如果他医院去,医院里的同志,必定会对他的受伤原因穷追不舍刨根问底。他们都是专业人士,一样就能看出这是刀伤,不是普通的摔伤或烧伤。如果他对医生说了真话,医院必定会联系警方。他不想在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就把矮子里奥牵扯进来,现在还不能排除他一无所知的可能性,真真假假此时此刻谁也无从知晓。
如果他告诉医院的同志,这是他和妻子在家吵架,无意间被妻子误伤,那么医院仍然会联系警方,免不了他们会对妻子提取公诉,公案是不受个人意志控制的。
弗兰基米尔想来想去,为了尽可能的息事宁人,他只能决定回家自行处理,还好家里有克格勃的急用医药箱,实在不行还有妻子这位专业的医师。他实在不想让妻子,看到他这副鲜血淋漓的样子,他不想让妻子为自己当心,现如今他别无选择,当下不能去医院,如果不回家,他就只能等着鲜血流尽,然后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拉丽莎是个天真善良的女人,她温柔美丽,很善于照顾人,也非常能够体谅人。在拉丽莎面前弗兰基米尔,总是感到羞愧,甚至感觉无法面对她,她那么爱他,可他却在有了别的女人。
夜幕之下,弗兰基米尔争分夺秒的赶回家中。来到自家附近的偏僻的小路上,弗兰基米尔刻意的减缓车速,尽可能的降低“九股烟”发出的机械轰鸣声。
此时已是深夜,他猜想妻子早已入睡。他不想吵醒妻子,打算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回到家中,悄悄处理好伤口,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一来,明天一早就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拉丽莎不会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弗兰基米尔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客厅里亮这一盏鱼油灯。他想这一定是拉丽莎为他留的灯,他记得之前告诉过拉丽莎今天休假。微弱的灯光下,屋子里显得有些杂乱,这让弗兰基米尔感到几分疑惑,拉丽莎是个爱整洁的人,平日里总是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为什么今天没有收拾屋子,这让弗兰基米尔有些好奇。。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必须尽快处理伤口。弗兰基米尔不愧是拥有超级特工潜质的人,要是换了其他普通人,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十条命也不够他死。
弗兰基米尔来到浴室,小心翼翼的翻找出应急医药箱,他不想弄出任何声音,吵醒正在熟睡的拉丽莎。医药箱内,酒精的瓶子已经空了,他只好又从客厅的食品柜里,拿来他能找到的,酒精浓度最高的伏特加。
他解开从毙命歹徒身上扯下来,用于包扎止血的破烂衣布。拧开伏特加酒的瓶盖,喝了一大口后,将一整瓶的伏特加,浇到自己腹部的伤口上。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的脸扭曲变形,呼吸变得急促粗犷,青紫色的筋脉从头皮中浮现出来,眼泪和鼻涕也无法抑制的涌出。他的嘴唇在不住的哆嗦,两排牙齿在不停地打颤,寂静的黑夜中,牙齿清脆的撞击声,听得异常清楚。
弗兰基米尔忍痛放下酒瓶,用棉布擦干伤口上的伏特加。他从应急医药箱子内,找出一块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打开牛皮纸后里面是一个铝制饭盒,饭盒内装满黑色的膏状物体。
这是鞑靼人制作的草本金疮药,有着极强的愈合伤口效果,广袤草原的游牧民族,已使用了上千年。如今生物医药工程可谓高度发达,但依旧没有任何一种药物,能够超越鞑靼人金疮药的治愈功效。
弗兰基米尔取出一些黑色的膏状体,放在牛皮纸上,又取出打火机,隔着牛皮纸,对黑色膏状体进行加热。没用多长时间,黑色的膏状物体,很快变成了糊状。他将黑色的金疮药,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然后他裹上绷带,又套上具有弹性的护腰带,这一来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伤口,二来可以避免让拉丽莎发现他受了伤。
弗兰基米尔整理好伤口,清理掉血渍,给自己打了一针安神剂。这并没有缓解多少剧烈疼痛,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容易入睡。伤口的疼痛会让他难以入睡,同麻醉剂相比安神剂要安全得对,它是一种将副作用降到最低的药剂,用于舒缓疼痛,安神助眠。他把应急医药箱收好,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尽量把洗手间,打扫的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走出洗手间时,安神剂开始有了效果。他昏昏沉沉的来到二楼卧室,还没等他走进卧室,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直往他鼻孔里钻。他惊讶地看向卧室之内,出现在眼前的是被鲜血染红的床铺,一个女人精赤着身子,扭曲的躺在血泊之中,卧室内的景象,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