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睡了几天安稳觉的秦风,早上又被手机铃声吵醒。接起电话一听,居然是猪肉刘打来的。秦风二话不说,套上衣服连袜子都不穿,趿拉着运动鞋,匆匆跑出了门。跑到店门口,猪肉刘和卖牛肉的大叔都在,后院里头,被吵醒的串串则在狂吠不止。
猪肉刘一见秦风来了,张口就抱怨:“喊了半天都没人出来开门,人不在店里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秦风闻言一怔,心说莫非王安昨晚上翘班回去了?
但他没跟猪肉刘和牛肉大叔多解释,赶紧先道歉,然后开门让人把东西搬进去。
两位送货的一走,原本睡意浓重的秦风,这下就有点睡不着了。
秦风先把串串安抚下来,然后便直接上了二楼。
走到二楼门口,秦风分明听到里面有鼾声,推门进去,只见王安正四仰八叉地睡得香甜。
“你大爷的……”秦风这下不淡定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骂完之后,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又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摊上这么一位员工,当老板的真是心塞啊。
回到楼下,出门的时候,秦风才发现了王安贴在墙上的员工准则。他站着看了两眼,给出了评价:“这写的什么东西,当是高考作文吗?华而不实!”一边说着,直接把这玩意儿给撕了下来,再仔细一瞧,竟在上边发现了王安的“作者名”,不禁哭笑不得。
这什么心理年龄啊,三流大学的大一新生才能做得出这种事吧?
把员工准则捏成一团废纸,秦风一路上无比郁闷地回到了家。
回家之后的这一觉,秦风总算就睡得比较踏实了。
一觉睡到中午11点,醒来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多了条短信,是王安发来的,内容是:昨晚店里可能闹贼了。要不要报警。
秦风呵呵两声,回复道:“什么情况?”
等了不到10秒,王安就回了短信:“我贴在墙上的员工准则被人撕了,估计是个没文化的小偷干的。”
这和有没有文化有什么关系?
秦风完全搞不懂王安的逻辑。想了想,如实道:“是我撕的,早上送货的人没把你叫醒,给我打了电话。我看过你写的员工准则,不符合我的要求。这东西我自己来写吧。”
短信刚发过去。秦风都还没把衣服套上,手机铃声紧跟着就响了。
秦风皱了皱眉头,一接通电话,那头的王安就怒吼起来:“我哪里写得不行了?你这样太不尊重人了吧!”
“你等我几分钟,我洗把脸,去店里跟你说。”秦风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舅舅,他骨子里还是个孩子啊……
秦风不紧不慢地刷牙洗脸,顺便解决了一下囤积了一晚上的五谷轮回之物,等来到店里。时间已经是11点半。
王艳梅和秦建国这时候已经在干活了,煮芋头的高压锅正呜呜作响。
秦风看了看冰柜和冰箱里的东西,见食材全都补充齐了,不由笑道:“爸,妈,你们早上几点起来的啊?”
“你爸十点没到就起来了,我稍微晚点,十点半左右起来。”王艳梅道。
秦风转头问秦建国:“爸,你这么早起来去菜市场买菜?”
“嗯。”秦建国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去晚了。今天新鲜的菜基本上都被人买光了,我就少买了点蔬菜,明天还得去一趟。”
秦风关心道:“你要注意身体啊,只睡五六个小时。这哪吃得消。”
王艳梅笑道:“放心吧,你爸身体好得很呢!”
秦风见王艳梅红光满面的,再看看秦建国脚步发飘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爸,肾要保护好。”秦风说句了前欠揍的话,然后赶紧跑上了楼。
“这孩子……”秦建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艳梅微微红着脸。嗔怪道:“你儿子就是早熟!”
上了楼,王安正坐在天台上,用一种自认为“君临天下”的神态,俯视着十八中广场。
秦风走到他身后,淡淡喊了声舅舅。
王安转过身来,脾气似乎是收回去了一点,他不再像刚才在电话里那样歇斯底里,但也没什么好好脸色,开口便责问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秦风笑了笑,做出了一段很长的解释:“你按时上班,我按时付你工资,中间过程我下达命令,你执行命令,人格上我们互相不侵害,情感上我们互相不伤害,语言文明,举止礼貌,从老板和员工的角度来看,这样应该足够尊重了吧?”
王安听得眼皮一跳,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和大学室友扯蛋的错觉。
“我现在不跟你说什么老板和员工,我说的是……你要尊重我的劳动成果!”王安偷换概念道。
“我没尊重你的劳动成果吗?”秦风反问道。
“你当然没尊重!你让我写,我写了,可你看过之后,什么都没问,说撕了就撕了,这是尊重人的行为吗?”王安说着,又有点激动了。
“舅舅,我觉得你应该先理顺一下咱们俩之间的关系。”秦风坐到小椅子上,淡淡然道,“在这个店里,我们首先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其次才是自然人和自然人之间的关系。
你说的劳动成果,也就是那个员工准则,那是我下达命令,而你执行命令的产物,所以从最终从所有权上来讲,那东西归我不归你。所以既然归我,我不管是拿它折飞机,还是用来包串串拉的屎,这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
王安听得眼皮都在跳:“你……你这是诡辩!”
“是吗?那我们就停止辩论好了。”秦风双手一摊,“你希望我怎么做?把你那张员工准则贴回去?”
王安深吸了口气,道:“就算你不满意,你要撕掉之前,至少跟我说一声吧?哪里不满意,我改改不行吗?”
“嗯……具体来说,就没有满意的地方。”秦风侃侃而谈道,“你这个员工准则,写得太文艺。而且废话多,内容也不精炼,并且还有许多疏漏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写?”王安翻了翻白眼。
秦风笑道:“很简单啊,告诉员工哪些事情不可以做就行了。后面那些违反规定的处罚内容你瞎写什么。该怎么处罚是我这个当老板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就行了啊。写在纸上吓唬员工有什么用?该犯的还是会犯,让客人看到还得笑话咱们。”
王安反驳道:“这怎么是瞎写呢?一个企业,就要有纪律,要令行禁止。不让员工知道犯错的代价,他们怎么会去遵守?”
秦风没有纠缠这个类似于“法律和犯罪”关系的问题,他盯着王安看了三秒,忽然问道:“舅舅,你觉得你自己守纪律了吗?你自己坐到令行禁止了吗?”
王安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怎么不守纪律了?”
秦风不客气了,直截了当道:“昨天晚上上班时间,你上楼去洗澡;今天早上本该是你收货,结果人家大清早打电话来叫我;我说你的员工准则写得不合格,打算自己写,你却要跟我闹。舅舅。你这是算明知故犯,还是叫双重标准?”
王安被秦风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半晌,烦躁地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跟你说得多,你又听不懂。”
秦风今天却不打算放过王安了。
“因为我高中辍学了是吗?”秦风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
王安根本没料到秦风会这么问,但是他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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