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还在她的学校后门卖烤串。
这才过了半年,一眨眼就成了大公司的总裁,还在国家级的核心期刊上连发三篇论文?
周海云就想仰头问苍天:“这可能吗年?当老娘的智商有缺陷吗?”
别说他秦风这么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渣渣,就是她周海云,到了今天,如果要写论文,她还得先在重新复习一下,论文的格式到底是什么样子。
周海云看网上的骂声看得心潮澎湃,但是因为打字速度极慢,所以每天只能看,不能喷。
但即便如此,在秦风被骂的前几天,她的心情还是异常的愉快。
秦风死得越惨,周海云心里就越高兴。
让你上大学啊!
让你考一本啊!
让你发论文啊!
让你当总裁啊!
现在死了吧?栽了吧?演砸了吧?下半辈子没戏了吧?
周海云那几日,没没看完秦风的“造假铁证”,就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快感,何止是一个爽死了得。
然则遗憾的是,这种快感,仅仅只延续了一个星期而已。
当三天之前,三家国内顶级文史社科类的出版社发出声明,并得到大量响应之后,周海云就没有再开过一次电脑。
她心里很怕。
想想如果网上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如果秦风现在就已经达到这样的高度了,那他以后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周海云的小人之心发作得很厉害。
甚至这几天在上课巡视的时候,见到有学生吵闹,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生怕十八中再出个张风、李风什么的,会找她秋后算账。
如是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到了这会儿,周海云才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周海云忽然觉得办公室里似乎还不够暖和,见外面日头正好,索性走下楼,随便从一楼的办公室里拿了张椅子出来,搬到绿地上,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可她却已经丝毫不记得,当初秦风之所退学,起因就是因为秦风从草坪旁边走过,然后被她拉进了政教处处分。至于罪名到底是破坏环境还是破坏公物,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天刚好心情不佳,而秦风刚好水逆。
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难得的安宁。
这时校门外,忽然停下一辆出租车。
车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跟门卫保安出示了证件后,保安朝远处正在草地上休憩的周海云一指,那女的道了声谢,便脚步匆匆地径直走了过去。
周海云没听到脚步声,一直到照在身上的太阳被人挡住,才睁开了眼睛。
还没说话,对方就先自我介绍道:“周校长你好,我们是《东瓯日报》的记者,想采访一下你,有关你们学校之前一个名叫秦风的学生的事情。”
“秦风?”周海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反应很大,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撞上红燕的脸,瞪着眼睛,神色凶横道,“记者证呢?”
何红燕干了这么多年记者,见过的学校领导也不少了,但像周海云这种态度的,倒真是头一回。
她感觉十分惊讶,但还是控制着情绪,微笑着把证件递了过去。
周海云拿过证件,左看右看,照片对了又对,磨蹭了半天后,才皱着眉头把证件递回去,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秦风?我们学校里没这个学生!”
“周校长,秦风现在确实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他两年前就已经退学了。我想你们学校负责学籍这块工作的老师,应该会有印象吧?”红燕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当然不会轻易退却。
周海云听到退学两个字,心里越发地感到烦躁。皱眉道:“我以前就是政教处主任,你们打听那个学生到底要干嘛?”
“是这样。”红燕从包里拿出一份复印件,递到周海云跟前,细细解释道,“你看,这个学生最近的事迹比较突出,省|委|刁书记还在他的论文上做了批示。现在市里头要求,我们要把秦风当作正面典型来宣传一下,所以我们也是为了完成组织任务嘛,就过来你这边了解一下秦风以前的情况。”
周海云根本没听完红燕的话。
红燕刚说到“省委刁书记”的时候,周海云的脑子里就已经轰然炸响了。
你|妈骗鬼的吧?
这两个记者是演员吧?
周海云面色惊恐地看着红燕和阿斌,愣了好半天,才浑身发凉道:“秦风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我们这里有个老师,听说是秦风的舅妈。我叫她过来,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