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能够回忆起在自己十六岁那年某一天的晚上那次尴尬的深入交流,但他不一定能够想起在四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有多少人送给了他多少东西。
在他繁多的收藏品中有些是他喜欢的,他的印象会很深刻,有一些是他不喜欢的,比如说某位商人送给了他一座起源纪时期的男性雕像。他不喜欢那个雕像以及雕像上过于显著的性别特征,但这并不妨碍这座把部分地方塑造的有些夸张的雕像能够卖出惊人的价格。
只需要弄出来一件东西,就足够一个普通人的家庭挥霍一辈子!
越过翠绿的草皮,凯文停下了脚步蹲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伸手折了一根小草,搓碎了之后置于鼻尖嗅了嗅,然后他翻开了这层草皮,借助明亮的路灯审视了一下这块草皮的底部,就站了起来。
他拍打着双手站在了耐尔斯先生的家门外,按了一下门铃,等待了约莫有两分钟,门才开启了一条小缝,四十一岁的耐尔斯先生看上去只有三十四五岁,保养的非常不错。他看了一眼门外的来客,有些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你,凯文律师,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下次开庭的时候再说。”
他刚准备关门,凯文就把自己的公文包塞进了门缝中,“耐尔斯先生,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说完话我就走。”
耐尔斯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关门的想法,他身后传来了妻子的询问和少年的声音,他敷衍了一下,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们去外边说,说完你就走。”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邻居们都待在家中,凯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没有什么行人的马路,他带着笑容低声问道:“修改一下证词,要多少钱?”
耐尔斯等了约莫有十几秒,才仿佛没有听明白一样迟疑着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让我作伪证吗?”,说完他摇了摇头,“没想到你这样有名气的律师也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帝国的司法系统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去,凯文却叫住了他。
“耐尔斯先生,据我所知,总督阁下活着的时候你的薪水是每个月八十五块钱,是吗?”,耐尔斯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房子走去,凯文一点也不着急,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喜欢花花草草,这些草皮非常的漂亮。”
不知道这句话中那一个词如同咒语一样出现了神奇的作用,耐尔斯先生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已经有些烦躁的情绪在流转,“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有点暴躁,这反而证明了凯文的观点。
他指着脚下踩着的草皮说道,“我用的也是这种草皮,一块钱一平方,这里大概有七八十平方?”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什么?”,耐尔斯已经明显有些气急了,他再次转身打算离开,可凯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据我所知你一直对外宣称你的妻子并没有工作,在家照顾家庭,那么以你的收入你用不起这样的草皮,每三周就要更换一次,这么说来三个月就要更换四次,我不知道你后院是不是也是这种草皮,光是更换这些草皮的费用,就超过了你的收入。耐尔斯先生,如果有人控诉你盗窃总督府的艺术品,你猜法官会不会相信?”
这一刻,耐尔斯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压抑着心头的悸动,走回到凯文身边,看似非常凶狠的贴近他,瞪着他,“小心你的嘴巴,这里不是法庭,我也不是法官,我不会听你胡说八道还不揍你!”
凯文伸出了左边的脸颊,指着自己的脸蛋,“来,给我一拳,证明你是一个男人。”
耐尔斯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知道自己这一拳下去会有多麻烦,这些律师会告到他破产为止才会放过他。
“看来你并不打算给我一拳,那么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需要多少才会修改你的证词?”,凯文看着耐尔斯,盯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或者你有没有其他什么想要和我说的话?”
他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是自己所不了解的,如果耐尔斯只是单纯的被薇薇安的哥哥说动,或是拿了好处,他现在应该会有所松口,可显然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