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景转身对沈莹道:“给安国收拾几件衣服,别的东西不要带了,越快越好!”
沈莹应了一声,招呼丫头随自己给李安国收拾衣物去了。
想了想,李景对陈二虎说道:“我估计你还没有通知柱子。这样,你先走,柱子那边我告诉他。”
陈二虎忙道:“大哥,柱子还是别告诉了吧?他现在负责京城的卫戍事宜,他走了,京里的防卫怎么办?”
李景摆摆手:“这事儿你不要管了,他要是去不成,难道不能派人去么?”
陈二虎忙道:“那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行了,你赶紧动身吧。”李景摆手道。
陈二虎闻言,给李景行了一礼,和李安国一同出门而去。
两人走后,李景喟然长叹一声,转头对朱徽媃道:“徽媃,你马上派人到陈庄,陈庄的西山不是被咱们买下来了,你找个风水先生在西山给陈大叔选个好地方,一旦陈大叔没扛过去,咱们也好早作准备。”
“老爷放心,妾身马上安排。”朱徽媃忙道。
李景轻轻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李景猛地想起一事,忽然起身道:“我马上要重新给陈大虎安排职务,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
朱徽媃略一沉吟便道:“老爷是担心陈大叔出事,陈大虎要循例守制么?”
李景点头道:“不错,我现在还离不了陈大虎,万万不能让他回家丁忧。”
“老爷,依妾身之见此事还是暂缓一缓。您想啊,要不想陈大虎回家守制,只能给他调换军职,而且最好是在前方作战的军职,可是陈大叔现在正病着,您要是给陈大虎调职,那陈大虎就无法留在南京照顾陈大叔了。”朱徽媃说道。
“那怎么办?要是陈大叔殁了,再更改职务就来不及了。”李景皱了皱眉道。
朱徽媃柔声道:“老爷,依妾身看来,此事还得从根子上解决,像您这样临时调换职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您这样做还不如夺情呢。”
李景叹道:“我何尝不想从根子上解决丁忧这个问题,可是谈何容易啊!前些年我想更改一下丁忧的时间,可是几乎遭到朝中所有的大臣的反对,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朱徽媃笑了笑:“老爷,其实依妾身之见,那些大臣,尤其是家中父母已经年老的大臣并非真心反对,因为一旦他们的父母亡故,他们也得辞官回家丁忧。他们反对更改丁忧的时间,是怕被人说他们不遵孝道。真正反对的其实是那些低级官员,因为一旦有人回家丁忧就意味着腾出位置,他们有晋升的可能。”
李景轻轻点了点头。
朱徽媃接道:“但是丁忧守制这件事怎么说呢?妾身以为有好处也有坏处。”
李景奇道:“此话怎讲?”
朱徽媃笑道:“老爷这是当局者迷了。”
顿了顿朱徽媃接道:“老爷执政以来,循例丁忧守制的官员大多是老爷重用的官员,这些人当中只有袁枢,老爷采取了变通的法子,令他丁忧时还兼着差事,别的官员就没这个待遇了。
而官员一旦丁忧,老爷就得安排合适的人选去接替丁忧官员的职务,可是现在朝中官员人数不足,因此每当官员回家丁忧,老爷就害愁上哪找合适的官员。而且即使找到合适的官员,他们也要适应一段时间。
要是地方官的话,那他们推行的一些政令很可能会因为换了官员不得不中断,不知妾身说的对不对?”
李景点点头:“夫人说的不错。”
朱徽媃笑道:“可是一旦丁忧的是不合老爷心思的官员呢?这时他们腾出位置,老爷正好可以换上您中意的人去接替这个位置。
朝中不合老爷心思的人想必不少吧?只不过他们有的父母早已亡故,有的则是父母安然无恙,这些人暂时还没有机会守制,因此老爷还没体会到丁忧守制的好处。”
李景笑着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朱徽媃接道:“不过相比好处,还是坏处居多。因为受制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要是有官员守制期刚过亲人又丧,那又得丁忧三年,加一起就是六年,人生有几个六年?如果这个人是名干吏,那不是辜负人才么?”
李景叹道:“是啊,我就是考虑这个原因才想更改守制的时间,三年实在是太长了!”朱徽媃道:“老爷,咱们汉人注重孝道,为父母守孝是对的,但是孝与不孝不在于父母死后,而要看做子女的在父母生前孝不孝。如果子女生前不孝,那守不守这个制又有何用?所以妾身以为,老爷应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让民生报宣扬这种思想,同时,老爷还可以考虑取消官员任职不满三年不得带家眷的规定,如果官员可以把父母接到身边,那他们就可以在父母身前尽孝,就不必因为牵挂父母妻儿,与老家的官员私下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