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笑道:“无所谓了,其实就算你规定官员不得携亲人到任,难道他的兄弟姊妹会不到他的任所看他?依我看,最终还是一个结果。只要都察院那帮家伙盯得紧,谅官员们也不敢纵容亲人做出违法之举。
其实,依我看,这是个好事儿,方便了都察院那帮家伙查人。你想啊,那些官员要是好官的话,自然会约束家人,如果他们纵容家人的话,那就不会是什么好官儿,到时从他们的家人着手,那是一查一个准儿。”
“哎呀!大虎哥这见识长进了啊!能想到这一层,不容易!”李景笑道。
“嘿嘿,倒不是我有见识,其实我就是用这个法子对付南直隶那些官员的。他奶奶的,去年老子刚到南直隶的时候,南直隶那些官员没有一个听老子的话。妈的,不听老子的话,老子就查他的家人,凡是有不法之举的全给他抓起来,一圈下来,南直隶那些官员全都老实了,乖乖听从老子的命令。”陈大虎笑道。
李景闻言大笑:“这个法子那些读书人就想不出来,其实也不是想不出来,他们是不想或者说不愿用这样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呵呵,浙江的政务你理顺的这么快,是不是把这个法子又用到了浙江的官员身上?”
陈大虎摇摇头笑道:“呵呵,老陈在南直隶名声太恶,估计把浙江那帮家伙吓着了,我来浙江以后,说啥他们就听啥。妈的,老子想找茬儿都没法去找。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老大的麻烦,一些小小不然的事情,我也就不去跟他们计较了。”
李景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更放心了。大虎啊,想改变大明官场的风气,绝非一日之功,要慢慢来。
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去年我入京以后,拿下了一大批官员,也杀了不少人,这个猛药算是下过了,接下来就该慢慢调理了。”
陈大虎轻轻点了点头。
忽然陈大虎发现文青站在屋内的角落里,正奋笔疾书,陈大虎一怔,指着文青疑惑道:“大哥,他这是……”
李景笑笑:“刚才忘了给你介绍,他是我的文书,姓文名青,字敬之。在文案工作之余兼着记录我的言行,以备以后写史之用。这个年轻人不错,做事认真,谦虚好学,有机会你提点提点他。”
陈大虎闻言大笑:“老陈大字不识一箩筐,让我提点他?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李景笑道:“这你可错了,如果他能学会你的理政方法,这一生受用不尽。”
陈大虎转头看向文青道:“小子,不会瞧不起老陈是个大老粗吧?”
文青闻言,急忙放下笔道:“不敢,不敢,能得大人提点,是学生的幸事。
不瞒大人您说,大帅在我们面前时常夸赞陈大人和刘大人,说您二人虽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却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解决难题,这是许多人都比不了的。
您知道大帅极少夸人,大人屡屡得大帅夸奖,可见大人的理政能力若何。”
“哈哈哈,小子说话受听。就冲你刚才这番话,老子就提点提点你。”陈大虎大笑道。
“谢大人。”文青忙道。
陈大虎盯着文青看了一会儿,正色道:“小子,你记住了,一个人不管走到哪一步,一定不能忘本,要记住自己的出身,更要记住是谁抬举的你。
老子没读过史书,但是也知道史上有很多忘恩负义之人,在得势以后反将当年提拔栽培他的人打倒,这样的人可能会得势一时,但绝不会得势一世。”
顿了顿陈大虎接道:“老子是农民出身,知道农民的苦处,因此当了官以后,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解决老百姓的困难。别看老子得罪了不知多少人,但是老子自信是个好官,老百姓会念着老子的好。
等以后老子的儿子长大了,老子可以拍着胸脯对他说,老子这辈子值了。
另外,老子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了大哥,是大哥把我从一个只会种地的农民一点点栽培起来,所以这辈子我只忠于大哥一个人,不管别人给我多少钱,许给我多大的官职,我都绝不会背叛大哥。
我不是在你面前表白什么,这一点我大哥比你更清楚,大明这么多官员,只有我和刘二愣是地方官领兵。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就是大哥知道我和老刘忠心,把兵交给我俩他放心得下。
老子还告诉你,是人都有朋友,用你们读书人的话叫结党,老子也结党,老子跟刘二愣结党,我和老刘结党没别的用意,一是我俩臭味相投,再一个就是要齐心合力保大哥的大明江山太平。你是大哥的文书,我估计也是大哥把你从人堆里简拔出来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脑门上都贴了个李字,在别人看来,你就是我大哥的人,所以你必须得对我大哥忠心,否则的话没人会看得起你。别跟老子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屁话,关老二就是个没卵子的怂蛋,他要真的是个义士,就该有……有那个,大哥,放羊的那位叫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