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吧?但是陛下,但您还有另外的选择。”
赫尔墨斯抬起了眼瞳,意味深长的笑了:
“——您何不尝试着信任我呢?我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炼金术师、作曲者和乐师呢。
虽然这个诅咒是绝境,但皇室愿意让我来研究的话,未必没有办法。”
这些话像是轻佻的戏言,可所有人都知道,交易人从不说谎,他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他说有办法,那么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他似乎能办到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只要你付出代价……
这些话假如被其他身陷绝境的人听到,一定会欣喜若狂,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垂死里的一线生机。
可女皇并没有意动,也没有应允。甚至连一点喜悦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沉默了,沉默中散发出宛如实质的暴怒气息!
那是杀意!
“赫尔墨斯,我对你的容忍还不够么?”
她的声音阴冷:“不要挑衅皇室的容忍限度,也不要再做多余的事!这个国家能够容许你生存在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不论你从任何出发点做任何事情。所得到的都只是混乱和毁灭而已。”
“哎,真是令人难过。”
赫尔墨斯轻声叹息:“我已经从你们的好朋友变成你们的摆设了么?热情真是容易被毁灭的东西。
当年那种事情,怎么都是亚瑟咎由自……”
垂帘之后的人沉默不语,可血气中却飘荡着震怒的杀意。
赫尔墨斯察觉到了杀意的刺痛,便露出了恭顺地神情:“放心吧,陛下,我会遵守承诺的。你看,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一直什么都没做么?”
“很好。你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赫尔墨斯,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女皇陛下冷淡地说,“你不是最喜欢旁观了么?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好。”
“是,陛下。”
赫尔墨斯俯身行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正如我当年从亚瑟身上见证了开始,我也将你的身上见证结束。”
-
在长廊之中,通往寝宫的大门无声开启,赫尔墨斯从其中走出。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但他任何时候都是这一副样子,神情轻佻。脚步欢快,嘴角还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诡异笑容。
就在门后,苍老的男人靠墙站着,像是在等待女皇的传召。
赫尔墨斯看到他,便停下脚步了,笑容越发热情。
“哎呀。竟然是你这个老鬼,好久不见。”
他端详着面前的老人:“还没死么?”
“正是老当益壮。”
名为‘萨满’的人看了他一眼,“另外,当年被叶兰舟喊做老鬼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赫尔墨斯。”
“哎,所以我才恨不得你赶快早日死掉啊。两个男人共用一个外号,真是像是同穿一条裤子一样羞耻。”
赫尔墨斯满怀期盼地看着萨满:
“——请赶快去死一死,怎么样?”
萨满只是摇头,“抱歉,我最近刚刚从一个人那里学到了‘生命宝贵’的道理,恕我拒绝。”
“没事儿,反正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赫尔墨斯伸手,仔细认真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子,最后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
“废品的生活不好过,好好享受生命中的最后时光吧。
盖因死后,再无欢乐可言。”
萨满沉默,赫尔墨斯便笑起来,哼着小调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许久之后,大门再一次开启了。
萨满沉默地走进来,掀起了帷幕,踏着地上干涸血痕走近,单膝跪地,向着面前的铁棺低下了头。
“好久不见你了,我以为你真的已经走了呢。”
铁棺中,沙哑的叹息传来。
萨满摇头:“阿瓦隆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开?我永远不会离您而去的,陛下。”
于是,铁棺中那个沙哑的声音就笑了起来,满怀欣慰:
“像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竟然还能够听到这样发自真心的情话,真好啊,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年轻时一样了。”
“您美丽一如往昔。”
萨满凝视着铁棺,视线像是穿透了那一层狰狞的棱角,落在了那一张黯淡的面孔上。
“不要说这种令人难过的话啦。”
女皇的声音隐隐有些疲惫:“你用这一副面貌重新出现,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么?”
“是,陛下。”
萨满轻声回禀:
“——从现在起,整个阿瓦隆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