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可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白了:锅炉房就在下等舱的最上面,如果它爆炸了的话,下等舱恐怕也凶多吉少。如果封住船舱的话,那就代表下等舱里的那群人已经被彻底放弃了!连逃跑都没有地方……
可来不及等他爬起身来,管家的面色就变了,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推着痴肥的胖子走向柜子:“少爷,您先藏好,我出去看看情况……”
可他还没有说完,房间的墙壁就破碎了。
在被扭曲撕裂的合金舱板之后,一道黑影足不点地的飞进房间里,手里凭空拔出一把刺剑,刺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地鸣叫。
那一剑快地像是闪电,向着痴肥胖子的心口刺出!
管家的面色一变,将少爷扑到,以后心挡住剑刃,在他衣服下面,凭空亮起了一片复杂的图纹,图纹的光芒将空气凝结成实质,变成护盾。
剑刃猛然撞在了凝固地空气上,像是刺进了墙壁,不得寸进。
黑影抽出剑刃,刺剑宛如暴雨一般向着面前的护盾刺出。剑尖在护盾上刺出了道道扩散地涟漪,管家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可是护盾依旧坚不可摧。
“这是怎么回事儿?”在床底下,维托愣住了
“哼,只是简单的炼金术而已,将符文烙印在了装备上。但普通人想要使用就得付出代价,‘铁壁’的效果可是要消耗血液的。”
布雨师看的分明,冷笑着:“这是一场刺杀,小子,明显有人不愿意看到那个小胖子回到勃艮第王国呢。如果我猜的没错,接下来刺客也要下血本啦……”
话音未落,黑影刺客的动作猛然一顿,手中模糊地刺剑终于显露出形体。那一支剑简直长得不像样,剑身纤薄又窄,而且上面铭刻着三行密集又细小的字符,令人担心会不会戳中什么东西就断掉。
可刺客猛然将手握在剑身上了,那种动作不留余力,像是要将手掌整个切裂。血红色从他的手下绵延开,飞速地覆盖了整个剑身。
在剑身上,那些细密的字符忽然低次亮起来了,剑身鸣叫,发出金属咆哮的声音。那种高低错落响起,刺的人耳膜生痛。就连刺客周围的空气都荡漾起了不规则的涟漪。
“哈,刺客手里的是高级货色,竟然附着了‘锻铁’、‘龙击’和‘死藤’。”布雨师忽然提高了声音:“捂住耳朵!”
维托下意识的照做,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觉得自己被丢进上了防波堤!无尽的海潮冲卷在自己身上,砸的皮肤生痛,几乎快要碎裂了。可那不是海潮啊,是尖啸在空气中形成的巨浪。维托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看到刺客简单地将剑刃向着护盾刺出。
摧枯拉朽!
护盾在瞬间破碎了,裂片砸进墙壁上,撞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大洞。
管家贴身的软甲在瞬间化作了灰尘,连带着肺腑也震成了一滩烂泥,最后剑刃贯穿了他,钉死了地板上恐惧的小胖子。
心口破碎,巨大的震荡撑爆了浑身的毛细血管,小胖子在瞬间就断气了。
刺客确认他断气之后,再次撞破墙壁,落进海中,脚踏波浪而去了!
一片混乱的船上,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维托一个人。
维托呆滞地爬起身来,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冲向地上的管家,扒拉着他的口袋,将身上所有的珠宝和没有变成纸灰的汇票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又在死去的肥猪身上找到了两个镶嵌了大颗宝石的戒指。可就在最后,他从死尸的身上找到了一封贴身存放的信。
他犹豫了一下,飞快地展开,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幸亏神父地高压教育,他竟然能略微看得懂一些法文:
“亲爱的唐璜,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命运就安排你残酷地理我远去,你在安格鲁过的好么?……最近我的身体常常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也越发的思念你……分别了十七年,你一定长大了吧?……带这封信来的是我的贴身管家,他会带你回来与我团聚。但在路上注意不要抛头露面,我担心有些人会因为我而去找你的麻烦……我等待着和你团聚……”
看完那一封信,维托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喂!小混蛋,你究竟怎么了?别发楞啊!”
在他的怀里,布雨师低声喊:“床头的柜子一定还还有暗格,贵族就喜欢这一套。你的动作快点,如果等其他人发现了,就没你下手的机会啦!”
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喂,你干什么!”
他看到维托飞快地将口袋里的珠宝掏出来,然后塞回管家的身上,塞不进去的就抛入破洞坏的海中。每丢一件,布雨师就惊叫一声,他高声喊:
“你疯了吗?!你不想飞黄腾达了么?那是你将来崛起的资本啊!”
“不,那不是。”
维托摇头,凝视着管家尸体下面的少爷,他双眼翻白,死不瞑目,但头一次维托觉得他很可爱,看着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才是啊。”
“你什么意思?”
维托打量着死去少年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反问:“老鬼,你有没有觉得‘唐璜’这个名字,其实也挺好听的?”
布雨师终于明白了,他愣住了,尖叫:
“你一定是想出头想疯了!”
“哈哈,你真会说笑啊。天底下哪里有不疯就能出头的道理啊?”
他飞快地脱下了唐璜的衣服,将自己那一身破衣服穿在他身上,然后用力地扛起了小胖子的尸体,将它抛入海中。
很快,倒灌地海水就卷着他的尸体进入破洞中,锅炉房里泄露的燃油会将它烧到面目全非。而维托,早已经换好了原本那一套华贵的衣衫,将布雨师栖身的瓶子塞进口袋里。
最后,他低头看着胸前心口上那个破洞,终于发现自己还缺了一点什么。
远处已经有人的声音传来了,有人察觉到巨响的来源,查探过来了。
“如今看来,出人头地的机会真是到处都是啊。”
维托抽出原本准备好的小刀,摸准心脏的位置之后,将它顶在胸口,深吸了一口冷气:“可惜,总得掏点本钱。”
呲!小刀末柄而入。
维托迅速将刀拔出,丢进海中,然后倒在地上。血流出来的速度太快,几乎飚射到天花板上,令他有些发愣,这次赌的会不会有点大?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管家旁边,将他的尸体盖在自己身上。在渐渐扩散开来的血泊中,他感觉到生命在迅速的流逝,意志迅速地昏沉下去了,
就在他晕厥之前的那一瞬,门猛然被撞开了。
“我的天,这里怎么了!”船员惊叫,杂乱地脚步冲进房间,将最后的线索也破坏掉了。
有人检查着尸体,翻开了已经死去的管家,看到了下面奄奄一息地少年,他伸手摸了一下少年的脉搏,高声喊:
“快来人!还有人活着!船医!船医!!!”
听到那个声音,得救的维托,不,唐璜少爷甜甜地笑了。
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爸爸,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