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终于有人走进大门,将试卷分发了下去。
“考试时间四个小时,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作弊,不准提前交卷,不准东张西望……下面,考试开始。”
面容阴沉地男人冷冷地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丝毫不给考生提问的时间。
临走之前还把足足有一人厚的木门顺手关闭。
在大门轰然合拢的寂静里,所有人茫然地对视着,搞不明白学校究竟在搞什么东西。许久之后,终于有人不在瞎想,开始埋头答卷。
紧接着……发出错愕地声音。
叶清玄听见自己前面的某个人低声骂了一句娘,可当埋头去看考卷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厚达六张的卷子里,除了一页是文法、乐理和数学方面的问题之外,足足有四页是论述题!
足足四页!
而且是和基础乐理完全无关的高深题目!
‘百年前教团改革制度对安格鲁体制影响’、‘圣咏派系的兴起和代表人物’、‘简述由赫尔墨斯提出的七大疑问’、‘卢恩语法和通用语的异同点’、‘圣徒格里高利的四大功绩’、‘颂唱者的五大准则’……
直到最后一页,竟然是彻底空白的。
“难道是我搞错了地方?这里是三一学院吗!”
有考生痛苦地抓着头发,发出痛苦地声音。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恶补的乐理和数学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不是说最难的是高等数学么……”
“卢恩语法完全没学过啊!”
在低声的抱怨里,叶清玄抓着卷子,错愕地环顾着四周。
“这后门开的……太过分了吧?”
他抓着笔,感觉到良心地不安。
-
在忙碌地考场中,谁都没有想过再抬头去看考场那精美的顶穹。
谁都没有想过,在顶穹之上,还有一群人在端着酒杯,悠闲地俯瞰着他们愁苦地神情。
就在阶梯教室的二层之上,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所指的楼层。在富丽堂皇地大厅中,地板竟然是全然透明的,宛如水晶。监看考场的考官们坐在沙发上,低头俯瞰着考场中的变动,彼此交换意见。
“看来今年考题卓有成效啊。”
几个考官互相看了一眼,大笑起来。
他们凝视着考生们愁苦地神情,向着身旁的人道贺:“天才的想法,贝恩先生!”
“过奖。”
贝恩含蓄地颔首,得意地搓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微笑着说:“毕竟圣咏派系毕竟也是乐师所必须了解的一部分,贱民不懂,也怪不了其他人吧?”
“皇家音乐学院是安格鲁学风最为浓厚的地方,仅仅考高等数学和基础乐理,恐怕算不上周全。”
有人应和:“我建议以后的考试和教育中,将这一部分比重扩大。神学的地位不容动摇。”
“赞同!”
“那就这么定了。”
贝恩说:“回头我会去向校委会反应。如果在座的各位家族都赞同此事的话,哪怕是院长也不可能一意孤行吧?”
这个提议理所当然的赢得了一片应和和赞同。
“这一次的考题难度这么高,万一没有人答的出来怎么办?”有人轻声问。
“考生总数有二百七十。被刷掉的一百多个黑脖子我们不需要管,只要保证那剩下的一百人就好了。”
“没错,神学可是贵族家族教育中的一部分,就算是涉猎不精,也不至于像是那群下等民一样,除了歌颂圣徒的词儿之外一句都写不出吧?”
考官们互相看着,大笑起来。
大部分家族的子弟在未曾成年的时就要开始接受各个方面的教育,包括艺术、神学、礼仪。比起顶多上过两年公学,只背过一些赞美诗的平民要好出太多。
一旦考试的范围脱离了基础学科,那么简直就是一场符合规定的屠杀。
矮子里面拔高个总是简单,况且……最终解释权可是在考官的手中的。这一次手尾做的漂亮一些,就算是院长回来也丝毫说不出任何话来。
眼看着那群被特招来的平民那种茫然表情,贝恩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在漫长的考试中,有人推门而入,悄无声息地坐在了角落中的椅子上。
贵族考官们的笑脸微微收敛了,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老男人,便收回视线。
在贵族派系占据了上风之后,乐师派系明显就再没有垂死挣扎,似乎是在校长的授意之下全盘放弃了。为了表面上的公平考量,校长只是随手指派了一个不起眼地教师作为监考的代表,走个过场。
相比那些衣着华贵,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贵族来说,这个苍老地男人的衣着就平庸了许多,看起来只是普通而已,丝毫配不上乐师的身份。
他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考生们的应答。在他的右臂上,机械的金属义肢散发着黑铁微微锈蚀的阴沉光彩,四根手指无声地舒张。
看的专注又凝神,像是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