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身子一怔,没想到这种时候,慕容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虽然她心头欢欣,但是以后的事,谁又能保证呢,这世上最难遵守的就是承诺二字,所以有心何必承诺。
“慕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真的没事吗?”
云笑的大眼里闪着关切,慕容冲眼瞳微暗,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不管如何,他都不允许笑儿离开自已。
“没事,听说笑儿昨天晚上救了那狗皇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生气,相反的是坦然,因为他并没有要想杀皇帝,若想杀他,根本是轻百易举的事,只要他闯进皇宫,便可杀了那个人,但是杀了那个人,这兵权在夜家人的手里,按照那个女人狠毒的个性,她未必把皇位传给上官霖,说不定反而把皇位传给夜家人,到时候,只怕东秦就乱了,所以他要布局,这皇位是必拿到手的,至于皇帝,他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云笑眉梢一挑,潋滟的眼神有些阴暗,紧紧的盯着慕容冲。
一句话也没有说,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慕容真的是个争名夺利的人。
慕容冲一看她的神色,胸中一窒,紧搂着她。
“笑儿,相信我,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再过不久,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云笑舒缓一口气,说实在的,她相信慕容,直觉上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好,我相信你。”
慕容冲听了她的话,心里踏实下来,下巴轻抵着云笑的脑袋,慵懒的开口:“谢谢你,笑儿。”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
现在她听了他的话,踏实了,所以感觉困了。
“嗯,睡吧。”慕容冲并没有动,云笑也适应了,他总是会在她睡着的时候离开,有时候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自已先前还防犯着这个人,慢慢的习惯了他的气息,他的怀抱,现在在他的怀中似乎也坦然了,而且心安,睡得天昏地暗,全然的放心。
云笑微阖上眼,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璀璨的眼瞳,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
慕容冲一边望着她的面容,一边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连后磁性的声音响起。
“笑儿,以后别和那些男人走得太近了。”
话里有微微的酸味,云笑陡的睁大眼,眨巴着,一字一顿的开口:“慕容,是在吃醋吗?”
月光下,那漆黑眼瞳攸的暗沉,有些不自然,然后和上次云笑的反应如出一撤,旋旎的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我就是怕你吃亏。”
云笑闭上眼,心中了然,你就嘴硬吧,换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可惜头顶上方的人还没等到她的话呢,有些郁闷,紧抿着唇角,眼见她真的睡了,忍不住晃着怀中的人。
“笑儿,你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云笑极力忍住笑,依旧闭着眼睛,轻出声:“嗯,是要说点什么,慕容,晚安,我睡了。”
说完再不理他,真的睡了,慕容冲漆黑如泼墨的眼瞳,深不可测的暗芒,却拿怀里的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轻叹气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蓦然想起先前云笑说的话,今儿晚上,上官霖心事重重地把自已灌醉了,他为什么会灌醉自已,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慕容冲黑色的眼瞳陡的深沉无比,如临薄冰,霖若以为他死了,必然会心痛,这些若落在那个心胸狭隘的人眼中,只怕会为自已惹来麻烦,而且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查证。
慕容冲不敢往下想,看来他要加快速度,另外派人暗中注意着霖所有的行动,务必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他是他这个世上唯一在乎的亲人了。
夜依然无边无莹,哪里知道人间发生的凄苦迷离。
慕容等笑儿睡熟了,便轻手轻脚的放下她,闪身离开了小楼,去重新布署一下行动,因为没有想到霖竟然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皇宫的上书房内。
上官曜召见了兵部侍郎蓝清伦。
一看到蓝清伦,眼瞳中便闪过赞许的光芒,这蓝清伦长相儒雅俊秀,虽是兵部的侍郎,却很有些文人雅气,一袭青长衫,如翠竹般修长,玉姿风立,站在上书房内,不骄不焦,不卑不亢,既没有对皇上的恐惶,也没有居功自傲的气焰。
“臣蓝清伦见过皇上。”
“蓝爱卿起来吧。”
上官曜一挥手,示意蓝清伦起身:“赐座。”
“谢皇上……”蓝清伦抱拳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恭恭敬敬的开口:“不知道皇上召见臣所为何事。”
今日一下朝,他本来要离开,皇上身边的太监小亭子便拦住他,说皇上宣他进上书房。
这种时候,皇上要见他不知道所为何事。
“朕想问问刺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蓝清伦一听到皇上的话,赶紧站起身,弯腰回话:“禀皇上,臣和上官王爷,还有刑部的人,决议后,搜查京城,无奈竟然没有丝毫的踪迹,臣斗胆猜测,这些人很有可能行凶之后,出了城,这样一来,应该扩大搜查的范围,城外那些寺庙和村庄必务要搜查,不能让刺客逃了。”
上官曜见蓝清伦布置得当,做事有头脑,眼瞳中赏识的光芒更甚。
他一直在找一个可以顶替夜思源的人,来接兵部尚书的位置,这蓝清伦不但救了自个,而且还很年轻,完全可以把他培养成自已的人,但是还要稍加观察,而且该怎么把夜家的权利拿回来,也是个头疼的事,后面还有个母后呢?
“好,这件事由你全权去办。”
“是,臣告退。”
蓝清伦恭敬的退了出去,门外,刑部尚书正一脸焦虑的候着,双手不时的搓着,焦急的走来走去的,一抬首看到蓝大人从里面走出来,忙笑着打招呼,现在蓝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们这些人可要仰仗他了。
“蓝大人也来了。”
蓝清伦点头,客气的打招呼:“大人也来了,皇上在里面呢。”
两个人说着话,小亭子走了出来:“皇上有旨,宣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和蓝清伦分别,一人离去,一人进了上书房。
上书房里,刑部尚书飞快的跪下:“禀皇上,臣得到密报?”
“说?”上首的人瞳仁阴暗,俊美的五官一闪而过的狠厉,唇角是嗜血,下首跪着的刑部尚书,唬得抖簌了一下,赶紧跪地禀报。
“臣搜查到一个可疑的人,大刑之下,那人交待出自已仍是当日刺杀皇上的刺客中的一名,那人说出真正的幕后指使人仍是司马丞相。”
刑部尚书说完一动也不动,上书房寒流四溢,静谧中好似听到刀刃相撞的声音,还有断头台上鬼哭狼嚎声,只怕这司马丞相府?
上官曜陡的重重一捶龙案,愤怒的站起身:“好你个司马青云,竟然胆敢做出这等谋逆之事,真是胆大包天,朕绝不会饶了你。”
下首跪着的刑部尚书感受着这雷霆之怒,当真心惊胆颤,等到皇上发完怒,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皇上,臣斗胆,这司马青云为何要杀皇上,莫不是?”
他话音一落,不再往下说,但是上官曜已明白他的意思,司马青云为何如此做,他的背后只怕另有指使之人,这人一定是霖王。
上书房一时没了动静,好久,才听到皇上略显疲倦的声音。
“好了,去查司马青云,这一点的人证还不足以治他的罪,多搜查一些有利的,另外霖王爷,暂时别打草惊蛇。”
“是,皇上。”
刑部尚书退了出去,而书房内。
上官曜一脸的志得意满,眼里是意味深长的铁血……
午后,阒静的空间里,阳光漫过枝头,细细长长的光线洒进店内,一躺椅上安静的睡着一人,一脸的悠然自得,此时店内没什么客人,安静无比,伙计大夫的谁敢去惹自家的公子,冷月公子的脾气可不太好,惹到他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每个人都自觉的做着手头上的事情,绝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婉婉在云笑的身边扇着扇子,今天一点风都没有,真正是闷热,蝉声一浪比一浪高,真是讨厌死了。
这时候,门前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奢侈大气,上等的锦缎围屏,顶端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四周点缀着几十颗小巧玲珑的白珍珠,红白相映,在阳光下,散发出栩栩的光芒。
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名手下,高倨马上,沉着的望着店内。
婉婉和店内的伙计大夫见了,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的打量着,趣味盎然。
这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这话一点不假,别家看到有病人上门,早迎上去了,可她们倒好,一脸的看热闹。
驾车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家伙,穿着一身很名贵的衣服,连一个车夫都穿着如此金贵,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主子。
等到马车里面的人下来,婉婉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是太后身边的红太监林安,虽然店内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在宫中呆过的人,即会不知,赶紧用手去推云笑,顺带小声的嘀咕:“宫里来人了,主子,快醒醒。”
云笑虽然听到她的说话声,但是依旧懒懒的,不予理会,宫里来人关她什么事,依旧睡,慢慢的想起什么,宫里来人了?他们来干什么,陡的睁开眼望过去,正好看到林安领着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这两人着了便服,所以店内除了她们二个,没人知道这两个是太监,一直站在里面整理货柜的雁眉飞快的迎了出来,笑得如沐春风。
“病人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林安蹙了一下眉,眸光相当的不满,眼瞳睇到躺椅的人身上,只见此人模貌出奇的俊秀,眉目如画,那一双大眼睛里更是灵活异常,可即便这样,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竟然如此的傲慢,林安刚想发火,才想起自已此刻是一个寻常的人,人家又不认识他,心下好受一些,冷冷的开口。
“冷月公子在吗?”
他说这话眼睛瞄着躺椅上的人,十有**这人就是冷月,果然傲啊,这些平民,仗着会一点邪门歪道本事,动不动就摆高姿态,真是可恶。
云笑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坐直身子,不过依然没起来,只是淡淡的开口。
“我就是冷月,不知道这位有何事?”
林安确认了冷月的身份,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正是太后娘娘的东西:“太后娘娘有旨,冷月公子救了皇上,太后请冷月公子进宫领赏。”
“领赏?太后?”
店内云笑和婉婉坦然,其他人都吓白了脸,赶紧跪了下来,云笑慢慢蹙了眉,站起了身,并不急躁,而且她起身也没有跪着,而是怀疑的望着林安。
“太后有赏,这不必了吧,请这位公公回禀太后,就说冷月心领了,不必赏了。”
林安一脸的错愕,然后是大怒,可恶的东西,眼瞳阴狠。
“你这是什么话,太后的懿旨,是别人想改就改的吗?你一个小小的大夫,竟然如此狂妄,大胆。”
云笑已站到了林安的面前,眼瞳幽黑冷冽,锐利如锋刀,寒光四溢,光是一个眼神便可慑人心魂,林安吓了一跳,倒退一步站定,气势上竟然弱了一大截,心中暗恼,不过他还是不敢直视这冷月公子的眼神。
“走吧。”
云笑开口,她倒要看看那老妖婆搞什么把戏,赏她,她会那么好心吗?无非是听说了她医术了得,想给她儿子治病,云笑嘴角擒笑,其实上官曜的不举之症,根本不是什么大病,下药事小,解药却不是药,只要他真心爱一个人,必然会为那人冲破禁止,他不举是因为他的无心,冷血无心,所以一般人医不了。
“公子……”婉婉担忧的唤了一声,跟着云笑的身后往外走,云笑回首拍了拍她的手,两个人一起上了门外的马车。
林安和驾车的小太监坐在前面的马车上,云笑和婉婉坐在马车内,车内相当的奢华,两边都摆放着软榻,中间隔着一个矮几,摆放一些把玩的东西和茶水。
马车的后面,两名身着便服的宫中侍卫一路尾随着,往皇宫而去。
足足行驶了两个时辰,总算在黄昏的时候进了宫。
长信宫门前,花枝摇曳,灰暗的天空罩上一层薄暮,远处流动着白茫茫的轻烟,树木,琉璃高墙,烟纹,云缕,缥缈的相汇而成,黄昏之中,最美的一道风景。
华衣宫女和太监们的脸上,罩上一层浅浅的薄红,是夕阳的最后一丝光彩。
云笑和婉婉跟随着林安的身后踏上石阶,静静的候立在门外,林安高傲是像一个孔雀,云笑甚至还看到他屁股上面拖着长长的尾巴,只听他鄙夷的开口。
“你们等一下,我去禀报太后娘娘。”
说着走进了进去,这些太监,生于宫中,长于宫中,在宫里,他们才是随心所欲的,出了宫,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彷惶无助。
这从林安的身上可以看出来,在宫外,他还不敢嚣张,可是一进宫,立马脑袋高翘,昂首挺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云笑想着,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身侧的这些宫女,只见她们一个个粉目含春,脸颊俏红,那**辣的眸光,齐齐的盯着他们,令人怀疑,会不会被一口吞了。
云笑错愕间,有些好笑,正想逗一逗这些宫女,可惜林安却走了出来,不冷不热的开口。
“太后有旨,冷公子请进。”
说完掉头,云笑只得领着婉婉,跟着林安走了进去。
这长信宫云笑不陌生,来过几次,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依旧奢侈大气,金碧辉煌。
倒是上首的太后娘娘,吓了云笑一跳,这几个月不见,太后似乎老了数十岁,鬓边白发增生,妩媚的眼角难掩皱纹,眉眼布着戾气,肌肤松弛,暗黄,神态疲倦,这女人一看就是吃不好睡不好,憔悴所致,宫中这么多御医,她何至于此,看来是心病啊。
云笑领着婉婉不动声色的弯腰:“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
上首的声音透着温和,似乎是个相当慈善的主子,可是云笑皆会不知这女人有多毒辣,这虚伪的一套,她倒是越来越娴熟了。
“谢太后娘娘,不知道娘娘召冷月进宫所为何事。”
上首的女人瞳仁一闪而逝的暗芒,沉着的挥手,大殿上的太监和宫女鱼贯往外退,殿内很快只乘下云笑和婉婉,还有大太监林安和侍候太后的平姑姑……
“前两日皇上遇刺,哀家听说是你解了皇上的毒,哀家一直想见你,所以便召你进宫了,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生得怎样的俏模样,听人说,冷月公子不但医术高超,而且生得绝色容颜。”
云笑听了她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差点想吐,不就是想她给皇上治病吗?犯不着绕了一大圈吧,这和她长什么样子有关系吗?
不过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这女人喜欢这样,她就陪她吧,省得她演独角戏,无聊。
“冷月惶恐。”
她嘴上说惶恐,态度却不卑不亢,直起身子,抬起脸迫人的视线直视着上首的老女人。
太后的深幽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之是赞叹,这冷月公子果然是翩翩风彩啊,虽然是一介小小的大夫,可是那姿态不卑不亢,好似高倔云端的流云,更是沧海中一粒明珠,光华潋滟的瞬间,震憾全场。
“果然不一般……”太后点头,侧首扫了一眼的平姑姑:“把哀家赏给冷月公子的东西拿出来。”
“是,娘娘。”
平姑姑拿出一个华丽的锦盒,看来早就准备好了,从高阶走下来,在云笑和婉婉的面前站定,轻盈的打开锦盒,只见锦盒中放着各式珠宝玉器,一看都是好东西,只怕价值不菲,云笑睑目,恭敬的开口。
“谢太后娘娘赏赐……”
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她没那么傻,把这些东西兑换了银票,都可以救好多人了。
婉婉乘机收了锦盒,两个人恭敬的立在大殿上。
太后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看来不管是谁,对钱财都是不拒绝的,就算再清高孤傲的人也不例外,微挥了一下手,平姑姑和林安小心的往外退,走到婉婉身侧的时候,轻声的开口。
“娘娘有话和冷公子说。”
婉婉拿眼瞄云笑,现在她一点不担心主子,这老妖婆再厉害又怎么样,主子也不是吃素的,她的功夫已是十分厉害的了,动她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太后一定是想帮助那小皇帝治病。
云笑点了一下头,婉婉跟着平姑姑和林安的身后走了出去。
大殿安静下来,身着华服的太后娘娘,云鬓堆翠,珠光宝气的从高座走下来,可是那美服珠宝,都掩饰不了她苍老的容颜,反而更显得俗气,云笑记得以前,她是不会做如此打扮的,现在大概是不敢再面对镜子里的自已吧,如玉的美人,在时光的沉浸中慢慢的流失,只剩下一副苍老的空壳。
云笑瞳底有怜悯不屑,既可怜她所遭受的罪,使得一代红颜天娇,转瞬苍老,又不屑她的狠毒,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不知娘娘?”
轻声浅探,太后人已走到她的面前,静静的打量着她,好半天才开口。
“冷月,哀家想请教你一件事?”
“娘娘请说?”
云笑怕露出破绽,忙睑目垂首,状似小心,其实是怕离得近了,被她发现蛛丝马迹,这太后阅人无数,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如果一个男人在那方面不行,这可有法医?”
太后沉声,一字一顿的开口,云笑垂首冷笑,唇角擒着讥讽,不过声音却没有多大的波动,越发的清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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