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波斯国来的商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而且动手之前,他还亲自调查过,官府内根本就没有关于阿里巴巴的记录,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阿里巴巴是偷渡来的。
一个偷渡来的商人,有何惧哉?
别说是偷渡,就算不是偷渡,就算在波斯国有些势力,隔着万里疆域,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波斯国,山高路远,别说只是个商人,哪怕是波斯国王来了,我都敢吃下你。”蓝胡子嘴里得意的哼哼着,来到内院,准备先搂着自己的娇妾,美美睡上一觉。
推开屋门。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他的娇妾,而是他的煞星。
--李杨。
本该已经被手下处理掉的李杨,此刻活生生的,就坐在堂屋中间的桌前的主人位上。
而蓝胡子的娇妾,却躺在里间帷幕之后的床上小睡,对这屋里平白多出个外人,竟是毫无察觉。
蓝胡子的心骤然紧了起来,语气沉了下去,“没想到,波斯商人中也有高人,我居然看走了眼。”
“你依然在走眼。”李杨莫名道。
他已察觉到蓝胡子的杀机,显然,蓝胡子这是看手下没有成功,想要亲自动手杀他了。
于是,李杨站了起来。
一股凛冽的杀气,犹如一柄利剑,直刺对面的蓝胡子。
好可怕的家伙!
我也许,不是对手!
这家伙,会杀了我!
蓝胡子不能一眼看出李杨武功高低,但是从李杨展露出来的气势上,已经看出自己不是对手。
一时间,战意打消,惧念丛生,蓝胡子心里的杀机来的快,去的更快,脚下也已经忍不住向后退开。
一步,两步,三步……一直退到庭院内。
李杨却依旧待在屋子里。
继续退。
就这么退出去。
蓝胡子趁这机会,继续往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不敢快,也不敢慢,生怕步速节奏变换间,会露出破绽。
好一会儿,他才退到庭院外,穿堂过室,到了赌坊大厅,那逃生的大门,已近在眼前。
逃生有望了!
蓝胡子无视赌厅里的所有人,一头朝大门跑去。
这时,有一个人,恰巧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跑过来的蓝胡子,伸出手,淡淡道:
“兑钱。”
赫然又是李杨!
“您兑钱是吗?请里边请,顺便劳烦您出示一下您的字据。”门内两侧负责迎接的美婢恭敬道。
“字据?”李杨语气略显奇怪。
“是字据。”美婢还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李杨瞥了一眼僵在那里,似乎是中了定身法的蓝胡子,道:“昨夜不小心失火,烧毁了。”
“烧……烧毁了?”美婢完全没想到李杨会这么说。
而且,字据都烧毁了,你还嚷嚷着兑钱?
话说你这平淡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字据都烧毁了,不急的吗?
李杨这时候还很认真的问了一句,“还能兑吗?”
字据都烧毁了,还惦记着兑钱?想什么呢。
美婢心里暗暗腹诽,嘴上不免有了些强硬,“抱歉,客人,字据烧毁了,那这钱就兑不了了。”
“兑!”美婢身后忽然飘过来一道声音。
是蓝胡子。
美婢恭敬的低下头,“东家,他的字据已经毁了。”
她以为蓝胡子没听到,刚才自己和李杨的对话。
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字据凭证,哪个老板会愿意掏钱。
却听蓝胡子依旧道:“兑。”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一动不动,双目紧紧注视李杨,像是被猛兽盯住的猎物般,僵在原地。
“……是。”美婢虽然纳闷东家今天怎么转性了,但作为下人,自然只有照做的份。
带着李杨来到管事面前,结算赌资,那一幕,看得周围人啧啧称奇。
“没字据,还给算钱?这蓝胡子莫不是冤大头?”
“你懂什么,这才叫大仁大义,我把钱投在这里果然是对的。”
“不贪不夺,蓝胡子真君子也。”
……听着周围的赞美声,蓝胡子脸上冲这些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在蓝胡子的亲口吩咐下,赌资很快结算完毕,李杨拍了拍因为怀揣大量银票而有些鼓起来的胸口,颇为满意,最后又看了蓝胡子一眼。
“愿者上钩,我可没有逼你。”
说完,无视蓝胡子都快绿了的脸色,大步走出赌坊。
来到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天空太阳高挂,又是一副人间好景象。
李杨走在大街上,怀里揣着银票,手里提溜着一根银钩,不时转转手指,银钩便绕着手指打旋儿。
就这样,一路走街串巷,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处,数名全副武装的兵卒,排成两列,站在城门前,严格搜查着进进出出的人,其中有一人,手里拿着一张通缉画像,瞪着眼睛,每过去一个人,就会低头和手里的通缉画像对照一下。
而在城门左侧的空地上,比往日多出一个营帐,账内有数十名兵卒,依旧全副武装,只要城门口有任何异动,随时都可以冲出营帐支援。
再抬头看,在城头的门楼上,竟然挂着一颗血糊糊的人头。
正是老太监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