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说给贾氏听的,可这却是她心里话。口上说对母亲如何如何,对家人如何如何,那都是空的。
贾氏没被锦华的话感动,平淡无奇的面孔只有平静。
锦华见贾氏一副毫无知觉的话,不由的感到失望。她想尽法子进入三圣庵,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个女人借了贾家的名头嫁到张家,她原先的那个家连贾家都不如,她一人富贵了,原先家里的人呢?难道她就一点都不记挂?她想利用自己对母亲的思念勾出这个女人的内心。
这是一张亲情牌。
可惜没有成功,彻底的没有成功。
贾氏竟然对她原先的家人一点也不挂念?一丝情意也没有?
贾氏看着锦华:“你说的是,人不在了,做得再多也无用。我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锦华沉默了。嫁出去的女儿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她见到的贾氏从来都是柔声细语的说话,没有半分重话,可是刚刚,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情感。
是什么让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原先的家人?她的家人对她不好?到底有多不好让她现在如此仇恨原先的家人?
贾氏看着锦华带着惊愕的眼神看着她,不由一笑:“你是觉得我说话太过?我母亲是在,可是我如今能为她做什么?什么也做不成。就是回娘家,坐不到多久就要回去,她就是有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女儿难道不跟死了一样?”
锦华收回自己的目光:“这话说的是。”
贾氏笑道:“你怎么就低沉了?都怪我说了这样的话。”
锦华摇着头:“不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以为那些吃不上三餐,衣不遮体的人最苦,有时候还以为那些受了大难的人是最苦的,可是没想到这世上最苦的是身为女子。”
贾氏见锦华这样不由的奇怪了:“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锦华为生母祈冥福在庆云伯府的佛堂就可以做了,怎么巴巴的来到了三圣庵,还一住那么久,断不会是庆云伯夫人大度,只能说庆云伯夫人寻了理由处罚锦华,只是这面上的理由好听些。
锦华摇着头,小心翼翼的道:“没什么,没什么。”她口中说着没什么,却落下了眼泪。
“还说没什么,到底如何?我虽不能帮你,难道还不能听你诉苦?”
“真没有什么苦。”
“你还不同我说实话?我都知道了!”
锦华猛地抬起头来:“你都知道了?”她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这事传的这样的快。少夫人那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半分替代小姐们的心事,我从来就没想到那些大富大贵的家里去。真的。可是夫人不信我的,只说是我起了贪心,要取代大小姐。我是什么名头上的人?又怎么能取代大小姐。就是把我记到太太的名下,也一眼瞧的出来啊。我若不是老爷……早就跟小香一样没了性命。”
贾氏只觉得锦华的话句句是刺儿,好像在说自己,什么取代对方,想要过大富大贵的日子,什么记到名下,句句指向自己。
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锦华畏惧的退缩着,眼珠儿已经落下:“少夫人……”
贾氏歉意的对锦华笑笑。是啊!锦华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事,那事那样的隐秘。是她多心了。
锦华在扑捉到贾氏眼中的亮光之时,心中暗暗一笑,贾氏已经开始疑心了,此后就是揭穿你同张延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