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令人伤心的阿耶

氏的仆役，看着这名发出重誓的部曲，羡慕不已。

    麦田中，几个正在耕种的部曲，更是惊得从田间跳了出来。

    一名扶犁老者哈哈狂笑数声，“今日得女郎名士和维护之言，臣下当报女郎以美名。”

    言毕，回到田垅上，整了整头巾和褐衣，向着安怀堂大礼拜下，取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叩剑长歌，歌毕后慷然而亡。

    身后，几名老年部曲揖礼相送。

    一名部曲为温幼仪名士之言身亡相报的消息传回温家庄园后，夏氏几乎要把帕子绞烂。

    温家姑子幼仪之美名，当随这名部曲慷然赴死而传遍吴兴郡。

    “这些蠢物，为了一句话就死？为什么会这么蠢？为什么要平白把这个好名声送给一个姑子？”

    ……

    温长蘅怔了怔，表情颇有些不自在。这两句话他都知道出处，第一句是管子，第二句则是王符的《潜夫论》。讲的是劝人要多方面听取意见，才能明辨是非，单听信某方面的话，就愚昧不明。

    他婚前和夏金枝有了一次夫妻之事，不得不将她抬入侧门。

    温长蘅自认谦谦君子，却在男女之事上犯了错。尤其这人还是他的表妹，他只觉得对不起夏金枝。所以这些年来莜娘子称呼夏金枝为娘亲，这是他默许的，是对夏金枝的补偿。

    看向满室伏倒的臣下部曲，他只觉脸上通红。这些部曲虽是表面上对他尊敬，却没有几个真正听他的话。更没有一个萧氏部曲对他说过‘愿身死以报君恩’的话。

    难道真的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吗？

    他－－

    竟连自己的小女儿都比不过？

    温长蘅陷入了深思中。

    莜娘子的小脸慢慢涨红了，窘的手足无措，又是可怜又是委屈，道：“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也是一时心急，见到陈媪打女儿娘……阿姨……这才口不择言……”她咬着唇，小小身子摇曳颤抖的如同风中残荷，泪汪汪地瞧着温长蘅。

    自己为什么要替她着想？非得让教习们教她？万幸教习拒绝了，否则的话今日岂不是要呕死？果然好人不能做，做了一次好人就得了这么一个结局？说不定莜娘子还觉得自己在害她呢。

    温幼仪只觉得满心冷然，她们母女惯会打柔弱和可怜牌，整日里以泪洗面，叫外人看到了不知日子过得多凄惨。

    前世，萧菁芬和温幼仪一个是不会争，另一个懵懂无知中还未适应生活。被夏金枝打了几手漂亮的翻身仗，把温长蘅吃得死死地，对她言听计从，直到温长蘅在野外中蛇毒身死。

    后宅是女人不见硝烟的战场，争来抢去的全是男人的宠爱。谁得到了，谁就立于不败之地。哪怕萧菁芬是嫡妻，她也要争，也要抢。

    萧菁芬不会争，她替她争……

    温长蘅有些迟疑。

    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女儿，责骂了哪一个都不好，可是看今日这情形，他必须得分出一个对错来。

    “瓠儿，”温长蘅思忖道，“莜娘子年纪尚小，纵是有不懂事的地方，你也可担待……”

    “郎君？”萧菁芬手中动作微微一顿，蓦然转首，眼中的火光渐渐熄灭，“郎君，你，你岂可如此说话？置我们母女于何地？”

    满屋的部曲将震惊的目光投向温长蘅，陈氏和桑妪等人更是满腹愤慨。

    谁见过嫡女让庶女的？

    早知郎君满门如此，就不该让萧氏女郎下嫁！陈氏的眼中全是阴霾。转过头，看了看萧菁芬身边其余三妪，交换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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