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布断然否决,恳请宝鼎马上离开卞氏老铺。
这段时间咸阳形势太紧张。不但老秦人加强了自己的防护力量,就连关东人都如临大敌,轻易不会在咸阳大街上晃荡,也严禁自家的子弟出门戏耍。王离就被他的母亲禁足在家,而这次王离做了乖宝宝,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和宝鼎的关系咸阳皆知,楚系打不过宝鼎可以打他,他的实力哪能和宝鼎比,他出门的时候最多带几个骁雄卫,如果楚系成心对付他,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王离把脑袋一缩,坚决不出门了。
宝鼎无所谓,他就是秦王手里的诱饵,就是秦王手里的利刃,他就是要横冲直撞,用尽所有的手段打击楚系,他整天都指望有个楚系的白痴纠集一帮人来杀他,那他不但可以乘机出出气,还能一路追杀下去,直到把对方彻底击倒为止。
楚系一直没有动静。楚系纨袴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家的大人肯定知道,宝鼎现在是“万众瞩目”,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各方势力盯得紧紧的,楚系那些权贵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纨袴们都受到了家里大人的严重警告。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楚系不可能任由宝鼎这么嚣张下去,不可能任由他把楚系的脸打得皮开肉绽,楚系正在寻找机会,蓄势待发。
曝布和锐士们日夜防备,尤其在宝鼎出门的时候,更是小心谨慎,从不在一个地方耽搁太长,以免给对手足够的时间做刺杀准备。今天在卞氏老铺已经盘桓了大半个时辰,曝布早就想催促宝鼎离开了,现在看到宝鼎还要继续待下去,当即提出反对。
宝鼎没有坚持,毕竟手无缚鸡之力的赵仪就在身边,一旦出事恐怕应付不过来。
“叫你家少主带着玉器去蓼园,我在府内相候。”
主事连声应诺,他也着急,巴不得宝鼎马上离开。如今宝鼎已经在咸阳出名了,只要他停留的地方必定出事,有几家铺子在打斗中差点变成了废墟。宝鼎太疯狂,打起架来遇墙穿墙,遇屋穿屋,不但声势骇人,拆房子的本事也是无人可及。
宝鼎和曝布离开了卞氏老铺。有御者驾着轺车在老铺外等候。有虎翼卫打开车门。赵仪走在前面,正要上车。忽然看到街对面有家铺子里挂着一块蜀锦,一双眼睛顿时被色彩鲜艳的锦缎吸引了。赵仪有些疑惑,蜀锦出自巴蜀,属于稀罕物,一般做为贡品敬献给王室,真正买得起的也就一些权贵和巨商,平常人家买不到、买不起,也没有资格享用,但奇怪的是,尚商坊竟然有一家卖蜀锦的铺子,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赵仪脚步停下,望着大街对面的铺子,目露疑色。宝鼎和曝布也停下了,抬头向对面铺子望去。这两人不知道那块色彩艳丽、雍容典雅的锦缎就是名贵的蜀锦,只是觉得它非常华贵好看,赵仪显然一眼就喜欢上了。
“去看看。”宝鼎说道,“有多少买多少,都买下。”
曝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把那家铺子搬空。”
宝鼎现在有的是钱,在秦王派人把蓼园里的金钱珠宝、布帛绢缯全部搬走之前。宝鼎毫不客气,先下手为强,抢先搬走了一部分。反正秦王不知道具体数目,宝鼎拿得心安理得,权当是秦王给的赏赐了。
赵仪见两人说的有趣,完全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不禁“扑哧”娇笑,本想解释一下,这蜀锦非常珍贵,产量又极少,即使是王侯权贵也难以寻觅,但旋即想到这话说出来肯定伤了宝鼎和曝布的面子,让两人好生尴尬,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走,去看看。”宝鼎对赵仪笑道,“喜欢就买。”
赵仪摇摇头,她担心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可能出事,危及到宝鼎的安全,所以摇摇头,细声细语地说道:“走吧,回去了,我不喜欢。”
宝鼎以为赵仪要替自己省钱,哈哈一笑,握住她的纤柔小手,拉着就走,“忒小气。你过去也这样?这可不像一位王女。”
“公子是个败家子。”赵仪无奈,只好依着他,抿嘴轻笑。
“败家就败家。”宝鼎笑道,“千金买一笑。值啊。”
两人说说笑笑,手拉手相携过街。曝布和锐士们护在四周。尚商坊的人见多了权贵,知道他们排场大,僮仆卫士前呼后拥,所以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也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
一阵风儿吹过,将赵仪脸上的面纱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绝世容颜。赵仪慌忙举手遮掩,但另一只手被宝鼎抓着,没办法把吹到发髻上的黑纱拿下来。宝鼎发现了赵仪的窘态,急忙停下来替她盖好面纱。
“我给你做个帷帽吧。”宝鼎笑道,“这样出门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帷帽?”赵仪奇怪的问道,“帷帽是啥?”
“帷帽就是戴在头上的帽子。”宝鼎比划着解释了一下。帷帽用皂纱制成,宽檐,檐下有垂下的丝网或薄绢,长及颈部,以作掩面。这个时代中土还没有这种帽子。
赵仪一听就明白了,感觉非常新奇,“公子,你还会做这种东西?”
“略懂,略懂。”宝鼎笑着摇摇手,“我就给你做一个。你正好需要这东西。”
“公子以前做过?”
“没有,不过我看到西域女人戴过这种帽子。”宝鼎有意掩饰道。
“西域?西域在哪?是北虏一种吗?”赵仪愈发好奇了。
曝布和黑鹰锐士们也被宝鼎这番话吸引了,一个个竖起耳朵听。堂堂公子竟然要给自己的女人做衣冠,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传出去脸都丢尽了。
宝鼎迟疑了一下。这个西域还真的不好解释。这个时代的中土人还没有越过阴山北上深入大漠,更没有西进祁连山远涉万里之外的广袤西域。大秦的疆域还没有扩展到河西走廊,距离西域还有万里之遥啊。
“西域就像我们的中土、匈奴人的大漠一样,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广袤无际。”宝鼎又比划起来,“从这里继续向西,渡过大河就是北虏的月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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