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好的。
不过,黛玉倒也没有立刻上前。
她留了紫鹃朱鹮和两个嬷嬷、两个家仆在一边,且眼看着别人走了,她倒也没立刻被处理后事的人给找上门。只因那姓陆的羽林卫指挥使已经先迎过去了。
周围的行人是不敢掺和这件事的,而那陆指挥使的声音又相当的嘹亮,故此黛玉倒是听了个八成——似乎没有扭曲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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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陆云松就没想过扭曲事实。
既然和人讨论这码子事是暂时没了指望,他也挺乐意将事情复述一遍的。他自认自己脑袋瓜子不是太好使,但既然张清源那么提醒,这事情想来就不是太孙那一系主导。
那他扭曲事实做什么!?
比手画脚、绘声绘色的说完了,陆云松立马还就换了副面孔,正经严厉的反问了一句“你们太仆寺是怎么管马的?就这么让马出事,又让马冲上大街,若撞出人命来,你们谁担得起!?”
这些事一出,那太仆寺的吏员脸色早已经煞白了。
虽如今没说撞死了人,可把国公府的两位姑娘撞伤了,这责任难道就担得起了?再说,太仆寺里能有名字登录在册的好马也不算多,这匹惊云眼看着是没救了,这责任他也一样担不起啊!
黛玉在远处看着。
她能想得到,这急急忙忙赶来的吏员,倒是多半和主谋没太大关系。可是,就算这疯马的冲撞没起到事先的效果,事情难道就会这样结束?
果然,等陆云松将事情说完,那边不过稍稍冷场了一瞬,一个穿着捕头衣裳的男子就斜着眼道“既然陆大人这么说了,事情想来无差。这马的事情,顺天府自会调查。只是,宁、荣两位国公府既然被牵扯进来,还需找人来仔细问问才对。”
这捕头的声音也颇响,全不见天子脚下顺天府衙役常有的谨慎小心。
黛玉听他的话,倒比听那陆云松的话要清楚些。她脸上不见半点笑意的和贾母院里的一个四十余岁的孙嬷嬷道“也不用人找上门来——你去和顺天府的人说,若是有人谋害军马,这是事关朝廷的大事。贾家也不敢怠慢。然后你就记得,把之前发生的事说明白若和人谋害军马的事相比,我们这儿的事就是小事了,不过凑巧撞上,自会处理。你可记得?若说错了,我敢说外祖母也容不得你。”
黛玉神色凛然,语气严肃,偏语速又放得甚缓,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虽她年纪小小,孙嬷嬷却简直觉得自己是看到了贾母在前,不由浑身一凛,忙应了,转身就走。
只是她完全不明白,黛玉这么说的意思。
——那番话完全可以说是光明堂皇,但黛玉最大的目的,是要和这疯马事件撇开关系!
而黛玉能吩咐上这么一大段,也是因为之前见了陆云松的处理,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来帮忙的了。只是她还不能肯定,这羽林卫的指挥使事前是否知情。
但至少,陆云松如她所料,拉住了顺天府的人一段时间。
可惜,事情至此,依然缺点儿什么。
黛玉默默的想——若有人主使,难道能肯定一匹惊马就能形成杀局?而若不是决定性的杀局,那就还缺了一个决定性的人物
就是那顺天府的捕头,也缺了点儿分量。除非他敢一人冲撞公府千金且有这个能力。
黛玉才这么想着,却又远远的听见了马蹄声。
几个青年公子策马扬鞭而来,其中为首的一人身着正红。
大楚亦以赤为尊,金与明黄次之,这人身上的那身红袍的色彩明度、纯度,以黛玉的眼光一看即知,这是皇族宗室专用!
——果然是决定性的人物。
可问题是,若是忠顺出手,难道还会在这时候出面?
可惜,她前生对宗室虽有些了解,要说宗室中人,却是一个也没见过。如今就算是一眼认出与宗室有关,却也完全无从判断是哪一个。
倒是另一边的陆云松,他也听见了马蹄声。
之前发生的事,足以让商旅行人远远避开了。那马蹄声却是毫无避忌的过来的,自然由不得他不注意。抬头一看,更是心中一沉。
黛玉不认得的人,他理所当然的认得。
这个宗室子弟,是三皇子的嫡长子向礼菡。
虽是嫡长子,这向礼菡却并不得父亲重视。只因他自小受母亲娇宠,不管文武皆不肯上进,且早早的流连于青楼楚馆之中,出了名的好交游、好美色。
以至于在三皇子那儿,都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至少陆云松就知道,目前三皇子看重培养的庶子向礼薰,才是三皇子那边真正和忠顺走得近的人!
陆云松想到这儿,不由得就往黛玉那边看了一眼。黛玉的年纪到底还小。可是
——若是站在那儿的人,是之前那个年纪大些的姑娘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