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回到中原宾馆,见信雄健和范爱华正一脸恭敬地陪着毛大军和一个颇有派头的中年人在他的房间门口聊天。看到包飞扬,信雄健连忙迎了上去,小声埋怨道:“包科长,你可算回来了,热电厂的董厂长在这里等了小半天了!”
原来这个颇有派头的中年人是中天热电厂的一把手董迎春啊?
包飞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边董迎春已经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冲包飞扬伸出双手,热情地说道:“包科长,昨天我到市里开会,没有及时赶回来招待你们,实在是抱歉啊!”
“董厂长太客气了。”包飞扬很奇怪信雄健怎么会这么失礼,应该先把董银春请到他们的房间,这样站在走廊上像什么话?他不好问信雄健,就一边和董银春握手,一边问范爱华道:“老范,你怎么不把董厂长请进房间,让董厂长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信雄健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脸火辣辣的,感觉包飞扬这话虽然是在问范爱华,但是却像一记耳光直接抽在他的脸上。他心中咆哮道,老子不是没有请董银春进房间,奈何这个姓董的根本不领情,硬是要站在你这个小王八蛋的门口等你,老子有什么办法?
范爱华那边瞅着信雄健的脸色也不敢说话。
倒是董迎春笑呵呵地说道:“这倒也不能怪他们,是我想站在走廊上说说话。”
原来是如此。
“呵呵,”包飞扬就笑道,“董厂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早上正好出去办了点事,回来晚了一点,累您久等了。”
“不晚不晚,”董银春连忙说道,“我也不过刚刚到了一会儿而已。”
旁边的毛大军就在心中叫道,什么刚到了一会儿?董老板,咱们明明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好吧?俺老毛的双腿都快要站麻了,包飞扬再不回来,俺都想蹲在地下休息一会儿呢!
可是毛大军怎么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赔着笑说道:“是啊,包科长,我们刚到了一会儿。再说我们董厂长也讲了,你们天源矿务局是我们中天热电厂的重量级供应商,我们多等一会儿也不算什么。”
“董厂长真的是太客气了!”包飞扬掏出房间钥匙,打开房门,把董银春他们让了进去。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和两张沙发,让董迎春和毛大军坐在沙发上之后,包飞扬这边的三个人,有两个就必须坐床上了。信雄健也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遂也没有好意思去坐那张椅子,遂直接坐在了床上。
范爱华则颇有眼色地拿起桌上的暖水瓶,到外面走廊的茶水间去打开水去了。
董银春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就皱起了眉头批评毛大军,“老毛啊,你们供应处的工作没有做好啊!让包科长这么重要的客人住在这样条件的房间,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吗?咱们热电厂招待所难道就腾不出几间像样的房间让包科长住吗?你一会儿就给招待所的老周打招呼,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立刻给包科长腾出三间免费的贵宾房。以后凡是包科长过来,都按照这个条例办理!”
信雄健听了心中却不是滋味。按照道理来说,别说是他,就是天源矿务局的一把手过来,董银春也不见得会抽出时间见面,更别说像眼下这样登门拜访,还特意安排热电厂招待所免费的贵宾房,所以这个时候信雄健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实际上呢,董银春这个时候越热情,信雄健心中就越不好过。因为董银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冲着包飞扬去的,越是热情就越是衬托出他这个运销科科长的无能。尤其是董银春最后那一句,“以后凡是包科长过来,都按照这个条例办理”,也就是说,只有包飞扬过来,热电厂招待所这边才会安排免费房间。包飞扬不过来,热电厂这边则根本不管,这让信雄健的脸面往哪里搁?而且信雄健这个时候偏偏还得陪着笑脸,不敢有一丝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不然得罪了董银春,纵使他老爸是前一任矿务局一把手,他在运销科科长的位置上也坐不牢稳。没有办法,谁让中天热电厂是眼下天源矿务局最优质的客户呢?
“董厂长,这样不好吧?”包飞扬客气地说道,“热电厂采购我们矿务局的燃煤,已经是帮我们矿务局大忙了,又怎么好意思住你们免费的房间?”
“包科长,你虽然在天源矿务局工作,可是却是咱们中天出去的人,回到咱们中天老家,我们难道不应该安排几间房子出来?”董银春说道,“何况招待所那些房间空在那里也是白白的浪费,招待一下回家乡来的中天老乡,也是算是物尽其用,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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