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驭风楼(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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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堂。
楚濂一身青衣,端坐在案几旁,手持一枚白棋,凝神专注,八风不动。
我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略扫了一下棋盘,然后捏起他面前棋盅里的白子,落下。
楚濂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你的棋艺还是我教的,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手又落下一枚黑子,我缓缓道:“兄长谬赞,兄长留下的棋局,雪殒怎能不用心揣摩?故而能与兄长过两子,但若换一局,雪殒可就要铩羽而归了。”
我顿了顿,接着道:“平日里请兄长回来,兄长都要三推四拒,今日怎么如此爽快?”
“平日里都是你有事找我,今日是我有事找你。”我放下棋子,听楚濂开口道,略显惊讶。
“听莫安说,后日你要到天界去。”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我笑了笑,了然于心,答非所问:“那么兄长是来送行的,还是劝行的?”
我看着楚濂,寂静无声。
楚濂看着我,也没有开口。
良久,楚濂才落下白子:“天界不比江湖,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兄长放心,天界的布局绝非一日之功,即便不小心失利,雪殒也定能全身而退。”
楚濂点点头,道:“自安禾之乱以来,天界政局诡谲莫测,我不问世事久矣,很难帮得到你的忙。一切全靠你自己。”
我的视线游离窗外,道:“其实,兄长已经帮我很多了。”
楚濂沉默,低声说道:“我只希望你平安。”
闻言略有些微怔,我喝口茶,岔开话:“若论天界,我最担心的不是容沚,而是有人不按常理出牌,打乱我的计划。”
楚濂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道:“你是说,段君寰?”
我放下茶杯,踱步走到门外,看着远处风景,徐徐道:“天界的护乾神尊,嘉陵军的元帅,仓玠帝尊的独子,无论是身世背景,还是军功名望,似乎都无可争议。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把利刃,用得好伤人,用得不好则伤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楚濂宽慰道,“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不必太放在心上。”
我摇了摇头,走回来,坐下道:“不是这样简单。我用昆仑镜看过他在嘉陵疆的几场战役。无论是作战安排,还是冲锋表现,他都称得上是上等良将。”
“啪”的一声,一枚黑子落下,大局已定。
我沉声道:“这个段君寰,绝非池中之物。”
日渐西沉,落日余晖洋洋洒洒,落了满地,给山峦镀上了一层金色。
送走楚濂,我独自一人站在楼上,看着落日。
我不是诗人,不会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
亦不是歌者,不会唱出“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离愁别绪。
看着落日,我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残阳如血。
如血的残阳。
“启禀楼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莫安走了过来,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驭风楼暂且交由你打理,有些事情你能决断的不必回我。若还有些事情不明白,多问问方叔。”
“是,属下领命。”
残余的霞光将天际染成一片血色,几只鸦雀扑棱棱的从林中飞过。静静的眺望着远方,我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
也不知到了天界,还能不能这样平静的看日出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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