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你家舅公这么闹,我们不是也劝了吗?”
方同兴脸上凶相毕露,手上的棍棒往地上用力一顿,狠狠地说道:“我的话,就是规矩!出殡!”
众人见识了他刚才棒打舅公的狠辣,高里正今天又不在场,大家都不敢再劝了,便各自散去。
李昂跟着华老头绕过小湖回家,华老头不停地摇头叹气,李昂问道:“华老,这是人家的家事,你还是少操那份心的好。”
“你懂什么,这怎么能说是他们家的家事呢?谁家没有个红白喜事,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全被他坏掉了。”
“好吧,算我说错了。”
“哎,这方家由方同良当家时,还算不差,没少给村里架桥铺路,哪家要是揭不开锅,求上门,也总能借到些钱粮。如今方同良一死,这方同兴立即露出这样一副嘴脸,真是想不到啊。”
湖堤边的杨柳已经新叶依依,李昂随手折下一枝玩着,“华老,以前这个方同兴是个什么样的人?”
“狂妄自大,心狠手辣!前些年方家和赵家为了那争那片山林,方同兴一个锄头就把赵仁发打得狂吐鲜血,两年之后旧伤复发丢了性命。方才你也看到了,自家亲戚他都能下那么狠的手,你以后没事,离方家远一点。”
“华老,再远也就隔着一面湖。这世间的恶人啊,你越是怕他,他越是欺负你,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这话我爱听。”
“嘿嘿,华老,您要是真爱听,我就每天说一百遍给您听。”
“滚!”
李昂哈哈一笑,躲过华老头阴险的一脚,跑到前面一边赏着这一千多年前的春光,一边怪腔怪调地唱着:
“我与时光一起流浪,穿过千年的岁月,来到这如梦的盛唐。流星从来不诉说他的孤单,石楠花也总是默默的开放。我要告诉你呵,千万不要回头望,人生就是一道光,不往前,就消亡......”
到了傍晚,去犀浦县城帮李昂落籍的高里正就回来了,他车子刚在华老头屋前停下,李昂就赶紧迎出去扶他下来:“辛苦高里正了!”
“后生哥,放心吧,事情办妥了,办妥了!”
华老头也迎出来,热情地说道:“这哪有在门外说话的道理,高里正快请进家来坐,快请!”
三个进到堂屋之后,乖巧的华小妹立即倒来水,高老头问了她两句,才拉着高老头的手说道:“华郎中啊,你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咱们乡里乡亲的,能帮,我肯定会尽量帮。本来不应该让你们破费,但是我面子不够大呀,李小哥这件事呢,情况也有点特殊,因此啊,到县里得上下打点,事情才能办得下来.....”
“哎,高里正说哪里话嘛,辛苦高里正去求人,我们心里已经过意不咯,你再说这样的话,那我就得打自己的脸咯。”
“唉,这次上下打点,一共花了三十六贯钱,我们乡里乡亲的,我不好意思嘛!”
华老头一听说花了这么多,不也禁肉跳,倒是李昂抢着说道:“高里正能帮我,这是天大的情面。钱财身外物,高里正这份恩情可不是几十贯钱能比的,小子以后需要您老照顾的地方还多着呢,你就别说这样的话了。高里正啊,今天家里买了两斤肉,高里正莫忙着回去,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说,小子还要敬您两杯呢。”
华老头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高里正要是不吃这顿饭,我可不让你出这个门。”
“呵呵,既然华郎中这么说,那我就叨扰咯!”
高里正乐呵呵地笑着,他肯定从中赚了不少,三十六贯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斗米不过16文钱,这三十贯够买225石、两万多斤粮食了。
不过这对李昂来说,却是解决了他一块最大的心病,以后咱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人查户口了。
不过李昂高兴得太早了,当初他被关在野戎城的军营里,并不知道犀浦县县尉曾亲自带人去要过他。
他本以为经杨男出面,野牧城军方放过他后,就没事了。却不曾想,他刚刚请高里正上桌,犀浦县的官差就找了来,要连夜押他回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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