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做饭。唯一出售的东西是酒。有麦酒等粮食酒,也有红酒等果子酒,还有用土豆和蘑菇酿造的土酒和混杂了鲜血酿制的“蜜酒”,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掺水掺得厉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里面是井水还是雪水,但是仍旧销路很好,兽人争相恐后的购买,用来浇灌各自干渴的喉咙。林科也不去喝这些东西,他说这酒“低劣得厉害”,毫无品味。他会与西格尔分享云杉茶,还会挤上几滴蜂蜜,他管这叫“最后的享受”。
法师打量着这里,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整个腊肉镇没有比这里更加人多眼杂的地方了。现在足足有二十多兽人聚集,他们的奴隶是自身两倍的数量。别说施法了,掀开面具吃饭都做不到。西格尔用审慎的目光打量林科,可从表情上什么也观察不出。
“没有一个僻静的角落,可以清静一下的?”
“只有胆小鬼才会去无人的边缘。”矮胖的村长诚恳地说道:“所谓清静的地方会不断有人来占便宜,反而更加烦扰。你跟着我,我知道哪里最好。”
他们径直来到中央,这里空着一小片地方。许多兽人对这里虎视眈眈,但是却不敢太靠近。只有将军级别的兽人才敢使用这块最好的床铺,其他人则必须做好面对刀剑的准备。如果够强悍,自然也能争得一席之地,甚至获得某些将军的青睐,一步晋升为千夫长也不无可能。当西格尔来到这里的时候,他隐约还能看到泥地里未干的血迹,污泥里还有牙齿和内脏的碎片。
“作为巫祭,你的地位比千夫长要高,一些将军也不如你,所以你可以呆在这里。如果有人敢来闹事,别客气,直接杀!”林科恶狠狠的说:“兽人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明白杀是什么意思!所以,杀!”
“杀”字让西格尔心情矛盾,一方面心存疑虑,另一方面却也热血沸腾。战争中,他这个年轻人一直压抑着杀意,尤其是一路上看到悲惨的奴隶,更是对邪?恶的兽人激起了杀戮之心。他从血魔法师的法术书上读到了不少新的法术,尽管其中有一些残忍而恐怖,但是西格尔觉得用在兽人奴隶主身上未尝不可。所以他内心中的热血青年跃跃欲试,就差高喊一声:“谁不服?!”可属于法师的理性思考的一面却总是在提醒他,多看、多听、多想。可即使这样,充满杀气的目光仍旧从面具之后射出,在周围兽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兽人对于这种气氛非常敏感,下意识的躲远了一些。
“然后咱们做什么,等吗?”西格尔压低声音问道。
“除非你想去奴隶市场换东西。”林科把屁股挪上床铺,揶揄到:“这里有时候会有漂亮的妹子出售,我一直想要一个,毕竟看半兽人实在是对眼睛不好——尽管黑灯瞎火的时候都一样。不过,你有钱吗?”
西格尔点点头。‘宝石、魔法卷轴以及龙牙、龙骨,相信这都是可以卖上好价钱的东西。’法师心想,但是他也不知道拿出这些东西会不会带来风险。
“那咱们现在也不能去。”林科摇摇头,说道:“咱们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要呆上半天,直到没有挑战者为止。你相信我,过一会儿就有不开眼的家伙上来。你想要情报,好的,你必须先有名气,不然没人会和你交易。”
“那好,我拭目以待。”这句话既是指周围的兽人,也是对林科所说。
西格尔盘腿坐好,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渡鸦魔宠停在他的肩头,负责侦察周围的情况,也防止有人偷袭。这样的态度令兽人摸不到头脑,他们本能害怕巫祭,但是不上去打一架也不符合规矩。几个兽人在心里咒骂道,怎么会有巫祭来到腊肉镇这个地方,还占了将军的位置?这以前没遇到过,该怎么处理?腊肉镇从来没有管理细则,所以只有卡卡才能决定应该怎么做。眼看着时间渐渐流逝,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几个兽人开了盘口,用麦酒诱惑“矛男”阿库斯上前挑战。“那只是个巫祭,但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你放心,只要隔着拳套,不被他的血溅上,你就不会有事。记的第一拳一定要命中他的嘴巴,这样他就不能出言诅咒了。”
渡鸦看着布洛克喝掉了两杯麦酒,喝得又快又急,就和饮酒者的心跳一样。矛男肌肉发达,长着宽大的下巴和巨大的酒糟鼻子,手里提着一把长刀。他不是用长矛的,那么他“矛男”外号的来历可想而知。西格尔睁开眼睛,只观察了一眼,就估算出了矛男的臂长以及武器的威胁范围。长刀只是幌子,根本不适合近身缠斗。真正的威胁只能来自于他的铁拳套,看上去似乎是某件全身甲的一部分。
是战利品还是拾荒捡来的,西格尔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矛男一步步朝他走来,而西格尔手指摩挲着挂在他腰间的一块血红色石头,已经开始默默施展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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